一、沦陷前的龙陵
  龙陵是中国古代西南丝绸之路──博南通道上的一个古镇,是通往东南亚、南亚的必经之地,历史以来是天天街天,白天随时集市。1937年“七七”卢沟桥事变后,日本侵略者大举进攻中国,为确保国际援华抗战物资进入中国,国民政府修建了滇缅公路,1938年正式通车,是重要的国际运输通道。滇缅公路横穿龙陵县境内,并经过龙陵县城,出入华侨、过往客商在此集散物资,中转货物,故龙陵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当时的街道不宽,在十字街口(今粮管所南巷口),在那个年代,由于赶街人的拥挤常常一排排的挤倒,夜晚没有电灯,但店门铺内,多数是烧亮汽灯、点亮煤油灯及蜡烛经营,一般是通宵达旦,市场非常活跃。使用货币有滇币、国币、袁大头、半开、英盾,有“小上海”之称。
  中国第一辆汽车的组装就是在城南郊杞木林完成的。国民政府在龙陵设立了交通部门(在今东卡农行旁)、西南运输处(今文体局图书馆一带),开办了兴文银行、消费局等,著名爱国华侨陈嘉庚派遣的抗日华侨先锋队(机工队)以及一些外国人也先后来到龙陵。
  1941年12月,日军发动了太平洋战争,并集结重兵进攻缅甸,企图切断滇缅公路这一国际通道。
  中国应英国的请求,派遣了中国远征军十余万人开赴缅甸,协助英军抵抗日军,后因种种原因败退。赴缅远征军伤员,源源不断开来,流落在龙陵的很多,军队没设医疗收容机构,沿街乞讨的伤员,随处可见,其中有一位伤员,膝下被弹穿,伤口溃烂感染生蛆,人们可以老远就嗅到一股异臭。
  有一个妇人,带着一个小女孩,女孩的头上腐烂说是被日军飞机的燃烧弹烧伤的,群众看到可怜,解囊相助,他们遍街乞讨,后才知道是日本人的奸细,烂头是用猪尿泡伪装的。
  交通部储有成千大桶(汽油桶)的汽油,成排成行在露天之下。运输处随时有几十辆汽车,密密麻麻的停放,出进行驶,主要是运送军火。
  1942年4月,华侨自缅甸逃亡回国,挤满龙陵,一个个惊慌失措,准备向保山、昆明退逃。4月下旬以后,沿公路的汽车很多,到接近沦陷时二、三道并驶,停下来一辆,其它即没法前进,由于日本奸细的捣蛋,以车坏为名堵住公路,故不能畅通行驶,汽车由惠通桥一直接连到龙陵。
  龙陵人准备逃到山区乡下去,有驮马的人家陆续运送物资,没有运输能力的人家,请工挑拿或请马帮驮运。
  1942年5月4日(农历3月20日)12时后,连续听到了紧急警报,15时许,银色的飞机三架组成小品字形,三?三九架组成中品字形,三?九二十七架组成大品字形的纵队,这样的纵队两个,共54架,两翼全是红膏药似的标志,掠过老东坡西麓上空,这些鬼子的飞机据说是从越南起飞,轰炸保山(保山五四被炸),后取道龙陵,飞往缅甸。
  下午18时许,日军先遣队最先头的30余人,由芒市入侵龙陵,出乎敌人意料,龙陵竟是一座空城,只有少数老、弱、病、残的百姓,但敌人还是没有放过,如王正达的祖父,因吸鸦片不能行动被杀害,董家沟上被杀者一、二十人之多。
  上路村冯朝阳,乘夜回家搬东西,被日军逮捕、关押,第二天夜间越狱逃跑被日军哨兵枪杀。
  杨茂的父母被日军枪杀在他家的右侧,杨乘日军开枪时与父母稍前倒下而幸免。
  龙山小学最后院的藏书楼(今县政府后院)有10格楼房,住着远征军的重伤员,第三院一至四年级教室住着伤员百余人,多数不能行走,由于日军的迅速推进,来不及撤离和转移,全部被日军杀害,将尸体抛到最后院后面的小坡头,到龙陵光复后,学生清洗时,还看到血液凝固的痕迹和烈士的堆堆白骨。
  日军先遣队约千人,最先头的30余人,掺杂在难民中,沿滇缅公路前进,5月5日早到达惠通桥,龙陵、松山等系后援日军驻扎。
  公路上来不及开走的汽车沿途很多,有些将汽车发动以后,让车驶下怒江,不愿留给敌人,难民觅左右小径夺路逃命,逃不及的被日军杀害,凄惨之景,使人目不忍睹。
  纯洁的中华土地━━龙陵县被贴上了红膏药,这是龙陵人民的奇耻大辱。
  这一天的当晚,驻昆明龙陵人朱嘉锡号召组建龙潞抗日游击队,在昆的龙陵青年学生及有爱国热情的人,纷纷响应,报名参加龙潞游击队,不几日,云南省政府正式委任朱嘉锡为抗日龙陵县县长兼龙潞游击队司令,1942年5月,游击队进入龙陵敌后,进行了保卫家乡,打击日军,刺探军情,惩办汉奸的斗争,使敌人不得安宁,最后配合远征军,浴血奋战,收复了龙陵。真是:
一九四二青年节,五十四架日机越。
人民惶恐急逃难,龙陵上空明月缺。
炮火隆隆日将落,枪声哒哒追命切。
千里边寨铁蹄踏,大好河山膏药贴。
二、沦陷中的龙陵
  自5月4日起,龙陵人民即在日本侵略军的铁蹄下,过着水深火热的奴隶生活,为躲避日军迫害,人们身背包袱疏散四山坝头,忍饥挨冻,妻离子散,被日本侵略军抓到者被施以活埋、铐打、捆绑、砍头、枪杀、抢掠、奸淫、火烧等种种摧残,夺去了多少同胞的生命。
  中国远征军88师反攻龙陵
  1942年6月中旬,中国远征军71军88师经施甸,由打黑渡、火山(今天宁)一带到绕廊、蚌渺(今龙泉),经过几番激战,6月23日晚占领尖山、尖山脚、杨梅山、孙家寨、广林坡、老东坡。
  1942年日军占领龙陵县城后,部队一部份开赴腾冲,一部份留守龙陵,驻龙日军在老东坡、广林坡与我88师交锋数日,日军又将腾冲的日军调回龙陵,汇合城内日军参加围攻88师,88师战败,一直退回怒江东岸,固守江防。
  这次深入敌后之战,88师一位连长腹部中弹,由老东坡用担架抬到蚌渺,后亡于蚌渺,葬于老鹰坡,墓上插有一块木牌,上书“抗日阵亡88师谷连长之墓”,以作纪念。
  老东坡、广林坡中日交战双方均有伤亡,难民也有伤亡。笔者的外婆在广林坡被日军弹片打伤腿部,请人背到蚌渺,不几日即化脓,天天洗换拔脓用中草药无效,非常疼痛,后请杨鹏林医生代取,因无麻醉剂,疼痛不堪,没法取出,持续到1947年,弹片才从距原口六、七寸处另眼自出,有两公分宽、五公分长的一块。后经多方治疗,3个月后治愈。
  龙陵人民受尽日军摧残
  ①朱广禄、王  七、小峦子被日军杀害
  朱广禄,男约50余岁,龙陵上节街人,沦陷前在龙陵街上专卖豆腐脑,光光的寿星头,中等身材,着黑兰土布无领大襟衣,下装是大裤脚的普通裤,腰系布带一条,肩上搭着一条白色毛巾,浓眉大眼,为人和气,一眼看上去活像一位有武术功夫的人,天天在龙陵街叫卖“豆腐脑”,声音非常响亮,有人说:他在城里夜深人静时叫卖“豆腐脑”的声音在东郊尖山寺都能听到。
  王七,龙陵十字街口人,二十七、八岁,曾就读于龙山小学,没有职业,随父母作点小生意,沦陷后,为了保卫家乡抗击日本侵略者毅然参加了龙潞游击队。
  小峦子,20多岁,也参加了龙潞游击队。
  象达甘寨是龙潞游击队活动的地区,不知哪个汉奸告密,1943年初的一夜,日军突然包围了甘寨,在没法逃出的情况下,3人被日军逮捕,受尽毒打灌水等酷刑,后送龙陵,被日军于白塔大嵌桥砍头。
  ②黄金贵等40余人被日军活埋
  黄金贵,60余岁,男,龙陵新街子人,以开馆子为业,手艺不错,特别是他的清、红炖牛肉,最可口,还有最拿手的是“炒饵块”(又名大救驾),老人的个子不高瘦瘦的,着黑兰大布普通衣一套,有时也穿长衫,谈起天来,滔滔不绝,活像个讲评书的先生。
  1942年沦陷后,他逃到蚌渺,生活无计,只得摆赌,收取点钱来维持生活。1942年底的一天下午,日军由龙陵出发步行到蚌渺,深夜,包围了蚌渺街,赌场里的男人全部被捆绑,街子上的男人也捆绑了一部份共40余人,被日军施于灌水等酷刑后押送到金竹坪,逼他们自己挖坑,全部活埋于金竹坪。
  ③傅二被日军行刑后吊在梅树上
  傅二,男,30岁左右,家住龙陵云龙寺脚。日军侵入龙陵后,将难民集中在三甲龙王庙,和他的家相距一摆田。1944年7月,日军将要溃退,傅二到菜园中拿菜到天黑没有回来,家里人到处寻找,没有下落。没法只得凑了鸡蛋100余个去求日军,日军通过翻译说他们看到在某处有一人。家人按日军说的找,只见傅二被穿了肩胛,吊在梅树上,脸部及全身都有割划的痕迹,树下凝固的血满地。全家万分悲痛,又是战火时刻,只得草草挖坑掩埋。
  ④笔者在蚌渺避难,日军到蚌渺将衣服、用具等抢光,当时我还是小孩,乘夜逃出,我的老表吴乃超和我一样的遭遇,换洗的衣服还是事发后亲戚支援才得换洗。
  ⑤日军在蚌渺,火烧茄子山、马鹿坡脚、倒淌水。曾4天内在龙新烧了250间房子。
  沦陷区中的盐
  油、盐、柴、米,尤以盐为重,故有“盐为味首”之说,俗语说:食肉没盐、吃死不甜,说明了盐在味中的重要作用。
  在龙陵沦陷初期,日军已占据着城内,为了食盐,难民、群众曾冒着生命危险,深夜进城拿盐(偷盐),当时的盐务局在过街楼旁巷内(今龙陵第一幼儿园附近)。尖山脚、杨梅山、孙家寨等地的难民住户,因为没有食盐,乘夜间敌人睡熟时,绕山道进城拿(偷)盐。
  怒江东岸中日双方对峙,曾封锁盐不准过西岸,食盐更加困难,有的盐贩乘机抬高盐价,难民处于生活之盐迫,愁眉难熬,也有好心肠的同胞,观此情景,慷慨放盐,获同胞的好评。
  日军为换取民心,从缅甸亦运来海盐,有大号砂(盐形似颗粒冰糖,不易溶化)、二号砂盐、三号砂盐、四号砂盐(味苦一点)难民只得以柴菜换盐,盐价高,柴菜价廉。
  有的人家将盐埋于地下,可是盐遇潮即溶,到取盐食用时盐不翼而飞,有的人将盐藏于灶洞中,位置稍高的,近火力的还可以,低一点的被浸透半截,这样的情况时有发生。
  日军推行骡马打号
  日军为了控制游击队的活动,从1943年初,实行骡马打号,用烧红的铁,烫伤骡马的臀部,这烙印是圆形铁章,有日本文字,用来区分日军控制下的骡马,若发现没有打过号的骡马即被认为是游击队的骡马。
  有骡马的人家,有三、四匹的,只得去打上二、三匹,有两匹的打上一匹或两匹。
  盟军飞机被日军击伤降落5架
  1942年1架盟军C?42型运输机被击伤在绕廊降落,驾驶员被当地人民护送渡怒江回保山。
  1942年,盟军在镇安与猛外坝之间与日军空战被日机击落1架战斗机,在镇安大坝运输机被日军击落1架,驾驶员由当地人民送保山。
  1943年初,在蚌渺尖垴被日军射击跌落1架,驾驶员跳伞降落,落于尖垴日军阵地,被日军俘获送到蚌渺,第二天由蚌渺转送龙陵。那天笔者和四外祖父吴仕云到箐子寨碾米,日军经碾房边,由门缝偷看到,只用一股细麻绳拴着,送龙陵后情况不明。
  1943年盟军飞机因油耗尽在潞江河江湾沙滩上降落1架,驾驶员由白花洼的李永辉用竹筏渡过潞江送保山。
  1944年又1架盟军飞机被击落在龙江赧等对面腾冲地,驾驶员被远征军护送回保山。
  龙陵城上空中日飞机空战
  日军占领龙陵,迅速利用印度籍兵,砍伐龙陵城郊附近的树木,拆毁民房的梁柱,在西山坡、黄土坡、封家坡、勐淋坡、老矿洞、大垴子修筑阵地工事。这些阵地设有机枪、重机枪、高射机枪,西山坡、黄土坡还有高射炮,城内除围有刺蒺藜铁丝网外,各阵地又用铁丝围上,一般人不能接近,这些阵地日军的配备按远、近、次、重,一个阵地约50至200人,日夜防守。
  上路难民村与白塔、下坪难民村并不相连,城东为上路,城西是白塔、下坪,我们住上路村。
  盟军飞机经常来炸龙陵城内日军,西山坡脚公路一线,是日军的军火库,为重点目标,盟军飞机飞临时,各阵地都向飞机射击,高射炮也向飞机射击,但从未击落过盟军的飞机。
  1943年8月的一天,约早晨10时笔者吃了早饭上鱼塘坡砍柴,这时盟军B?25型双身轰炸机飞到龙陵城上空5架,对日军据点进行轰炸,地面日军阵地上的高射机枪嘟嘟嘟嘟,哒哒哒哒向盟军飞机扫射,盟军飞机掷下的炸弹轰?轰?轰轰轰轰……。此时日军飞机由芒市飞临龙陵3架,顿时天空中共8架飞机,相互追逐、撞闯、扫射,我看此情不妙,急忙跑到一棵梨树脚隐蔽,倾刻飞机从梨树上空掠过,飞机重机枪扫射在距我四五尺的地面上,灰尘飞扬,一看已打出了几个小坑,好危险,差点送命。双方飞机在龙陵上空转了好几圈,战斗约1小时左右,双方飞机各返后方,才算静了下来,我的心里非常紧张,焦急家人的安全,无心砍柴了,回到难民村,一看房屋炸得乱七八糟,在我们住处后面的李八老奶家因炸弹落到院中,房屋炸倒,李八老奶被炸弹炸死,一双小脚(旧社会女人裹小脚)被炸断飞落到距尸体四丈多远的地方,依然一双全在,惨状目不忍睹。
  这次中日飞机空战,一架飞机被击落在龙陵街西边钟家寨钟光凡的院中,房屋被压倒,日军飞行员3人全部死亡。日本人以为是盟军飞机,十分得意,大喊“天荷”(译意为顶好)!精神百倍,到下坪、白塔难民村通知难民去参观,以显耀大日本帝国的神威,按平常日军是不准难民进铁丝网内的。难民不忍心看到盟军战友的惨景,但在日军的逼迫下不得不去,日军在前走,到钟家寨一看,日军那种趾高气昂威风凛凛的高兴劲突然像戳通了洞的气球,瘪下去了,原来被打落的飞机两翼有红膏药的标志,只得又将难民赶回难民村,日军自讨了没趣。真是:
幼时砍柴上鱼塘,忽闻机声嗡嗡响。
中日飞机互追逐,敌我枪炮激烈放。
可怜难民尸分裂,破壁残垣实惨伤。
鬼子兴来幻梦想,那知落机属东洋。
  活动在敌后的龙潞抗日游击队
  ①坝尾地雷显威
  龙潞游击队工兵队长李家旺,云南建水县人,昆明军校步兵科16期毕业,后进工兵学校学习,被调到龙潞游击队,任工兵队长。
  1942年9月22日接到情报员花进有的报告,日军将去平嘎(达)扫荡,30多个队员在坝尾埋上了四、五十枚地雷,并选定有利的地形埋伏好,游击队工兵没有机枪,只有十几支步枪。不多时,敌人果然来了,皮鞋声垮啦啦!垮啦啦!全副武装向着平达路进发,进入地雷区的一刹那间,轰隆!轰隆!爆炸开花,炸得鬼子血肉横飞,炸死了8人伤了几人,敌人用战刀砍断了马驮着的机枪的皮条,准备架起射击,游击队员用步枪瞄准敌人射击,又打翻了三、四人,等到敌人架起机枪扫射时,游击队已扬长而去,日军只得干瞪眼。
  此次战斗,敌共死19人、伤12人,我伤1人,获敌旗1面、钢盔、皮带各一件。
  ②老宋桥伏击战
  龙陵沦陷后不久,日军即将兵力扩展到蚌渺(龙泉)驻扎,一次又一次的向东北方向迂回,真所谓所向无阻,故对于控制良民的行动,有所收敛。
  龙潞抗日游击队,第2大队长王正武,人称“小霸王”、“草上飞”,云南剑川县人,曾一度为匪,被招安入沦陷区抗日,对日本侵略者万分仇恨,热心救国,具有武术功夫,英勇善战,他根据情报员的报告,得知日军扫荡从老宋桥经过。
  老宋桥位于龙新沿东下三、四公里处,是人行小径,北岔蕨叶坝、菜子地、雪山,南通蚌渺,顺河再行可通小黑山、大烂地。
  经游击队充分研究,认为老宋桥四面环山是伏击的最好地方,1943年6月30日早,游击队在老宋桥周围埋上了四、五十枚地雷,将人员埋伏好,做好战斗准备。
  约11时许,敌人大摇大摆地扫荡而来,待敌人进入包围圈时,龙潞游击队居高临下,弹如雨下,敌人在慌乱中逃跑,又踩上地雷,轰隆!轰隆!枪声、手榴弹声一起混响仅十几分钟的时间,击毙敌30余人,缴获三八式步枪20余支,机枪一挺,子弹3000余发,大洋马3匹。
  龙潞游击队第2大队的队员们愉快地唱着游击队之歌“我们都是神枪手……”凯旋而归,歌声在雪山黑山的密密树林里荡漾回旋。
  7月19日龙潞游击队司令朱嘉锡给云南省主席龙云发电为该大队请功,电文说:“该大队长,勇敢善战屡建奇功,除职部指令嘉奖,并饬仍努力奋斗外,理合电恳钧座予以奖励以示鼓励……”。
  ③背阴山梁子头两次与敌激战
  1943年2月11日,游击队长途跋涉至背阴山梁子头。因汉奸报敌,我一、二、三大队共计600余人,深夜敌百余人与我驻梁子头游击队激战3小时,敌死17人,伤20余人,游击队亡1人伤3人。
  1943年4月26日,龙潞游击队司令朱嘉锡率官兵800余人共一、二、三、四大队,住背阴山梁子头一带地方,快到吃早饭时,忽报说敌军600余人,由龙陵上山。战士们急忙随便充饥,迅速整装待敌,约13时许,敌陆续接近了游击队,忽然枪声大作,嘟嘟嘟!堂堂堂!敌人依呀依呀冲了上来!游击队急忙还击,咔嚓!咔咔咔咔嚓!枪声响彻山林。激战结束,敌人退返龙陵。
  这次激战歼敌30余人,击伤10多人,缴获骡马18匹,步枪10余支,子弹2000余发。我游击队伤班长张铭1人,激战后向河头方向开去,翌日抵达龙川江。
  日军第二次遭到游击队的打击,恼羞成怒。不几日,重整武装300余人,开到背阴山、梁子头,未见游击队的踪迹,继续推进到河头亦无踪影,后向潞西县之水岩进发也没有找到游击队,一怒之下,火烧了水岩村,由水岩扫荡回龙时,抢劫了89驮各色各样的土布,驮到龙陵白塔难民街,难民看到者众多。
  ④、游击队惩办汉奸朱培
  1943年的一天,天下着雨,云雾茫茫。深夜,为搅扰日军,龙潞游击队不辞辛苦,在泥滑路烂崎岖不平的羊肠小道上急行军到达象达,团团围住象达日军阵地,敌人在睡梦中惊醒,准备战斗,但摸不清是游击队,还是中国远征军的正规部队,所以不敢冒然出击,待东方发白,游击队已陆续撤退。
  有一位游击队员,是外地人,因没有跟上队伍,道路又不熟悉,停在营盘寨,请求群众帮助他归队,给半开几元。
  朱培,营盘寨人,会点木工手艺,从小不务正业,约30岁上下的年纪,敌人驻扎象达后,向日军百般献媚,一下子竟成了日本人的红人。
  当时游击队员要求群众帮助归队时,朱培掺杂在群众中。他满面笑容,答应护送,并说去家拿点吃的东西,进家10多分钟,竟提着索子,板着面孔,将游击队员捆住,接着送往象达文昌宫日军阵地。
  营盘寨的群众内心明白,没有好事,但不敢得罪朱培,面面相视,恨而不敢言。
  阵地上的日军由于朱培将游击队员送到,已知游击队已经撤退,复将游击队员送到文昌宫口(即今象达中学入街处),敲、打、踢到血流满身,不能动弹,奄奄一息的时候,用战刀砍杀了我游击队员。
  1944年中国远征军反攻龙陵象达时,龙潞抗日游击队先入象达,逮捕了朱而后处决。
  ⑤一位老龙潞抗日游击队员的墓志铭
  杨增善,龙陵城关大寨人,抗日沦陷时在大理求学,沦陷时他听到家乡被日军占领,投笔从戎到大理军事干训团受训,返龙后参加龙潞游击队,曾几次与日军肉搏,一次腿被日军刺刀刺中,负伤后治愈,留下了深深的疤痕,1998年病世,他自撰了墓志云:
  我中华,浩浩劫,茫茫愁,战歌切,锦绣山,明月缺。
  郁郁沙场风悲咽,浓浓硝烟铸英烈。
  投笔从戎荡日寇,驰聘滇西洒碧血。
  是耶!非也!生而何欢?死又何怯?
  人生南柯一梦灭。
  碑文悲壮,耐人回味。
三、光复后的龙陵
  1944年6月5日,中国远征军开始反攻龙陵,到11月3日光复龙陵。光复之后,老东坡、广林坡、红土坡、西山坡……城周围的坡头,有铁丝网的碉堡、战壕、交通沟,已被炸弹耕耘了几番,坑坑洼洼没法计数,尸横满坡,血泊黄土,古树翻根,枝叶飘落地上,光秃秃,草木不生了好几年。
  龙陵全城被日军用刺蒺藜铁丝网团团围住,东卡有日军筑成的永久性水泥碉堡,距离百余米是铁丝网,网内外公路旁倒着几辆筑路机车的残骸,再稍远一点的田坝中有三、四丈宽的炸弹坑,在洗布沟边还有1辆不能行动的坦克。
  花桥,沦陷前是三眼石拱桥,在战争中被损毁,远征军攻克龙陵后,工兵修起临时的挨水面木桥,以利车辆临时通过,过了一段时间,美军架设了钢架桥,到1982年才重新筑成石拱桥。
  城里的房屋,经过战争,瓦砾遍地,柱断梁塌,弹穿痕迹密密麻麻,无一完整。
  白塔,赵家祠堂,小魁阁,上路杨家祠堂大魁阁,观音寺、文昌宫、云龙寺……的参天古柏,经炮弹、炸弹的摧毁,翻根、折枝、凋零,横七竖八,光秃秃的。
  龙陵光复后,战争带给龙陵人的灾难,还屡屡发生!
  上路的小孩,不晓得武器的危险,以藤拴炮弹作马骑,在广林坡炸死3人。
  上路吴国龙在路上(今老干局旁)发现有一个小铁环,准备拾起来玩,弯腰扣起一拉,日军埋的地雷爆炸,当场炸死,他的舅舅杨衍善在旁,同时炸伤了腿和眼,即刻送到松树坡美军医院治疗,治愈后腿瘸眼疤。
  上节街杨守忠等7人,准备到二关洗澡并想炸鱼吃,对炮弹的安全知识全无,由坡脚抬了两枚到凉风台进行拆卸,又叫杨守忠下山脚再抬一枚,杨守忠还没有下通山,炮弹即爆炸,杨守忠上到凉风台时,只见6人尸体七横八竖,一块块、一片片满树满地,6人全部丧生,杨守忠现还活着在保山。
  正街新街子脚刘彼得及赵新造、杨果善在东卡外看马,马踩着地雷爆炸,果善伤了一只眼,赵新造腹部被炸了一个洞,肠穿破,盟军用汽车将他俩运往大坝医院手术后治愈。刘彼得炸飞了一只脚,还伤及内脏,二、三小时后死亡。后来,中国远征军用探雷器取出了三、四十枚,美军用电火线炸了隐形地雷,爆炸事件才不再发生。
  战争给人类带来不幸,龙陵人民是战争的受害者,受尽日本侵略者的蹂躏,国家仇,民族恨,我们将永远牢记在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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