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5月3日,日军闯进畹町国门,次日芒市、龙陵沦陷,5日,日军进攻惠通桥受阻,县城、松山、平达、象达等地,先后升起了日本太阳旗。倾刻间龙陵人民生活在日军的铁蹄之下,日军杀人的凶残罄竹难书。为让后人记住受辱历史,笔者整理了张润德、张建生、张启信3人被日军杀害经过,以乡食 读者。
一、买猪路上遭杀害
1942年5月,日军146联队第一大队长安部少佐率兵强占象达、平达,为达到暴力征服民众,一方面日军在交通道、街口、山腰、山顶,做到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严格控管村寨。另一方面,日军又以“清剿”龙潞游击队为名,用砍头、剖腹、活埋、灌水及焚民宅等办法,乱杀无辜,毁坏民房。张润德、张建生、张启信就是手无寸铁的农民,日军强占象达、平达后,民众慌作一团,有哭的,有叫的,有跑的,惨景让人不敢睹不敢闻。张润德、张建生、张启信算是有主见的人。于是张启信家就到小河山榴藤子洼窝铺躲避,张润德家到莫家坟窝铺躲避,张建生家到平子地大田窝铺躲避,张润德的父母家到中岭沟洼窝铺躲避。
由于逃难时只想着避一下日军风头,哪里想到一躲避就是几年,家中牛、马、猪、鸡一样没带走。对于种下的水稻,因埂塌水干,秧和草一样高,谁家也不敢从窝铺冒险到稻田里去除草、放田水,弄得有的田丘秧苗干死。更为严重的是,开始家家带走部份避难粮,粮一吃光,只有吃野果野菜,无油无盐咽下野果野菜,肚子整天都觉得饿,梦里总馋着大米饭,时间真难熬,大家心急如焚。
到了1942年10月(农历8月)的一天,张建生找到张润德住的窝铺,对润德说:“现在是有家不能回,家中猪、鸡可能早就饿死了,一点油吃不上,我俩到山头小梨树余五家买小猪,听说他家有……”两人从莫家坟窝铺出发,走到坪梁子遇到乞食者张二头。张二头急忙说:“我在上面看到日本兵,还听到弓腰坡上有枪响,你俩不能往前走了,避免出事”。听了张二头的话后,开始张润德、张建生吓出一身汗,后又镇静起来,认为“维持会”到处贴出布告,动员百姓回家生产,保证不再杀人等,而我们又是农民,估计不会杀害我们。两人正走到空竹坪,两名哨兵突然跳出来,用枪口对准张润德、张建生大喊:“站住,干什么的?”俩人答:“到小梨树买小猪。”日军不信,又逼问道:“是不是游击队员?”俩人又答道:“不是,是买猪的”。这时两名日军正是杀性大发,更想显出杀人不眨眼的魔威,立即将张建生身带的拴猪绳用刺刀割成两节,将张润德、张建生捆绑起来,进行搜身,抢走张建生银元80元,抢走张润德带在身上的撤西(银饰)一副。尔后,两名哨兵就用刺刀照准张建生、张润德身上捅,接着推下深谷,张建生被捅9刀,当场死亡,张润德苏醒后,只见全身是血,挪动挣扎着到了马鹿滚塘村陈家的窝铺水井边。下午陈二妻到井里挑水,蓦然看到井边一位不穿裤子的血人,吓了一跳,急忙跑回窝铺告诉丈夫。陈二看后见是熟人,将人背入窝铺中。这时天已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加之山路到处是羊肠小道,不便夜走。第二天天微亮,陈二就急忙到张润德窝铺中报信,润德妻子知道后哭成泪人。一是自己生小女儿不满月;二是身子虚弱,不得不去各窝铺中找乡亲救回丈夫,润德被抬回父母的中岭沟洼窝铺第三天,因7处伤口化脓,无药医治而死亡,刚32岁就抛下父母妻儿离开人世。
润德死后不几天,张同德又急忙跑到中岭沟洼窝铺找父亲张启信,方知张启信也是建生、润德出去的当天外出买猪,被日军枪杀在老箐边(即张家田)一棵杨梅树桩脚,枪杀后第七天才找到尸体,面目全非,全身长满蛆虫,子弹从后脑射进又从嘴钻出,安葬地为榴藤子洼边小石包顶。
二、遇难者家属的艰辛日子
张启信、张建生两人被害后,其家属长期住在窝铺里,几年不敢下坝种田,只种了窝铺旁几小块玉米地,出现年复一年缺粮,加之缺油缺盐,生活艰难,人瘦如柴,衣服破烂不堪,直到远征军反攻胜利后,两家家属才重见天日。
张润德被害后,留下妻子及4子女,最大的为8岁,最小只为一月余,在窝铺周围找不到吃的,稻田无人管理,窝铺旁的山地所产有限,3天中饥一顿饱一顿,贫困得无法安身。润德之妻带着长女、次子投靠梁子寨父母家,润德长子(张云昌)被祖父收养。润德次女为一月余的幼婴,先为小米地李家收养,因无奶难收养。被遗弃在粪堆里,哭闹声声,后被捡粪老奶看见,又将幼婴送到润德父母窝铺中,老人看到可怜的小孙女,惨不忍睹,而自己又无能力收养,只好到处找收养人,最后被黄树林家养育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