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 86岁的天津老人崔庆云,1943年被抓到日本做了劳工,经历3年地狱般的生活后回国。为了不能忘却的屈辱,为了誓要讨回的尊严,60年来崔庆云老人始终保存着当年日军迫害中国劳工的有力罪证???“劳工证”。
新报讯在本报对河北省88岁劳工吴廷显对日索赔案的报道受到本市各界强烈关注的同时,另一个更受瞩目的劳工案件浮出水面。昨日,本市首起劳工对日索赔诉讼案进入委托律师调查取证阶段。
本市劳工起诉日本政府的第一人是家住南开区的 86岁老人崔庆云,他1943年被抓到日本做劳工,3年后回国,其间饱受摧残和折磨。据代理律师介绍,该案是本市劳工首次对日提出的索赔案。老人保存着60年前日本有关方面发给他的劳工证,是日军迫害中国劳工的有力罪证,更是向日本政府索赔的最为有利的直接证据。代理律师和有关权威专家认为,这使得以往类似案件中关于直接证据的空白不复存在,几乎可以说是“铁证如山”,本案胜诉概率极大。
据本案代理人屈玉林、曹磊律师介绍,与崔庆云老人签下委托协议后,他们已初步制定出一套完整的索赔方案:组织力量对已有证据材料进行归纳、整理、固定,必要时将做公证,对缺陷的证据进行完善,此为第一步;二是对以前进行的相关诉讼做全面分析、归纳、比较和论证,充分吸收过去的经验和教训,使即将展开的诉讼有新的突破,而不是历史的重复;三是针对中国劳工诉讼存在的“除斥期间”(诉讼时效)和“国家无答责”两大诉讼壁垒,对包括《海牙公约》、《关于战俘待遇的日内瓦公约》
在内相关公约和协定深入研究,使之更具针对性、说服力和公信力;四是同在这一方面有丰富经验的法律人士和相关权威专家以及“全国律师协会民间对日索赔指导小组”等权威机构进行必要的沟通;五是选择、确定合适的法院,并在此基础上做出符合要求的诉状。这些初步设想在实践过程中可能要做适当的修改,但目的只有一个:充分维护中华民族尊严,维护劳工的合法权益。
“日本兵根本不把中国人当人”
忘带“良民证”被掳日本
“我不愿提这件事,太难过了,太心酸了,日本兵根本不把中国人当人看待啊!”沉默许久,老人还是简短地讲述了当年的遭遇。
1943年,崔庆云与摆糖摊的老母亲相依为命。“7月的一天,我去上货,身上没有带‘良民证’,穿着也很破旧。在英法租界一个交口处被日伪军看到,他们连打带踹地把我轰上了一辆‘闷子车’,带到塘沽一个临建大棚里。一个月后,我和其他几百名劳工被装进一艘商船,经过八天八夜的颠簸送到日本。途中,病死、饿死、渴死的人都被扔到了海里。后来,我们上了火车来到日本静冈县,去抢修一处军用机场。”
劳工生活猪狗不如
“劳工的生活猪狗不如,暗无天日。”崔庆云老人说,“穿的是麻袋片,吃的是山芋、豆面、土豆。冬天冷得厉害,大家就用洋灰袋子裹在身上抵挡严寒。饿得没有办法了,就什么都吃。还常遭日本军警的毒打,被打死打残的很多。”日本投降时,最初与崔庆云在一起的300多人只剩一半了。1945年冬,他与其他幸存劳工抱着死难者的骨灰从长崎乘美国军舰回国。他说:“那时,我瘦得像一根竹竿。回来后见到老娘,两人都哭成了泪人。”
“劳工证”是索赔证据
崔庆云老人至今还保存着一张“华人劳动从事证”,老人说:“现在天津市就我一个人有劳工证,日本人想耍滑抵赖,这是办不到的。我要讨个公道,我这张劳工证就是他们的罪证。除了这些我还要争精神损失。”
“劳工证”上究竟记录了什么?
内右页
内中页
内左页
封底
封面
外观:三开折式,总长 24.5厘米,宽 12.5厘米,为日文格式。
封面:写有“华人劳动从事证”及“随身携带以备检查”等日文,并盖有“立人居住许可”印记。
封底:“昭和拾九年(1944)九月廿日证明”、“华北劳工协会之印”、“在塘沽日本领事馆领事挂川?”、“山口县下关人国”、“高山警察署”等戳记。
内右页:从右向左依次记录:原籍河北省天津县三义庄;氏名崔庆云;现年二(十)七岁男“残留家族责任者”(崔庆云母亲)住所:河北省天津县三义庄;氏名:崔沈氏;左上角贴有本人一寸头像照片。
内中页:注明劳动工种为土工,就业地为静冈县富士驶熊谷组,劳动期间自昭和十九年十月七日至昭和二十一年十月六日。
内左页:记载劳动事项为:昭和二十年静冈县富士郡 XX村(日文)熊谷队收容(其余内容均为日文)。
本版撰文 /摄影新报记者王京涛
每日新报 2004年05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