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日本频频发出危险信号:日本首相小泉在新年参拜靖国神社;日本外务省发言人要求美国在钓鱼岛问题上协防日本;日本自卫队在悄然“坐大”,“借船出海”;日本国会参众两院72%的议员主张修改和平宪法,而且国民中有60%以上的人支持修宪……桩桩件件为中日关系的发展设置障碍。日本民众究竟是如何看待这些呢?

  深刻进行反省的政治家相继离开了政坛

  中日邦交正常化之后,日本国内曾经出现过“中国热”。上世纪80年代初期,日本有70%以上的人对中国抱有亲近感,而且越了解中国的人对中国的感情越深。但是近年来,对中国抱有亲近感的日本人不断减少。日本内阁府2002年10月的舆论调查显示,“对中国抱有亲近感”的人降到了45.6%,而“没有亲近感”的人增加到了49.1%。

  日本大部分专家学者认为,日中两国国民感情有所恶化,互信度减弱,政治关系转冷的主要原因是:战争结束已近60年,日本政治势力的分化重组,政治家换代,一些长期从事日中友好、能够正确认识历史、深刻进行反省的政治家相继离开了政坛,对中国有亲近感的政治家减少。主张同中国加强友好合作关系、对中国抱有好感的政党势力也大幅减弱。另一方面,战后出生的一代已经把日本过去的那段侵略历史逐步加以淡化。这部分日本人认为,他们的父辈在中国犯下的罪行不应当再由他们来承担,他们对中国不断提出“日本进行反省、谢罪”的要求感到“厌烦”甚至“反感”。一些日本人甚至称,中国总是揪住过去不放,以此进行对日外交,以换取日本的经济援助。尤其是一些30岁以下的年轻人,他们喜欢在中国人身上找毛病,反诬“中国人在不断制造两国关系中的摩擦因素”。

  在日本,还常常能听到一些日本政治家说,“中国动辄就提历史问题,要日本赔礼道歉,村山内阁不是在1995年就表示过歉意了吗?怎么没完没了,日本要道歉到何时才是头?”近年来,在战后出生的政治家增加,其中一部分受右翼政治势力影响较大。他们对中国的认识也源于右翼观点,从狭隘的民族主义出发,担心中国将来会取代日本主导亚洲政治和经济事务,对日本的经济、安全构成威胁。日本国内经常出现“中国在亚洲谋求霸权”、“中国大肆增强军事力量”、“中国燃烧着对领土的野心”等论调,强调要对中国“保持高度警惕”。这些人称,如果放任不管,“中国将成为巨大威胁”。

  在日本,大多数人不太关心政治,他们只对中国的历史和文化比较感兴趣,喜欢中国的《三国演义》、《水浒传》等文学作品以及唐诗宋词,爱吃中餐。日本电视节目中有相当一部分时间用来介绍中国各地的烹调技术和美味佳肴。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不愿意谈及历史问题,即使是日本友人,也都避而不谈。对于中国近年来的经济快速发展,他们的心情比较复杂。他们既希望中国政局稳定、经济发展,但又不愿意中国发展太快。有日本友人说,日本人本来就时时处在危机之中,“一个强大的中国在身后”更使他们感到压力。一些人原来经济上看不起中国,面对十几年来迅猛发展的中国,部分日本人心态失衡,产生莫名的焦躁。中国对日出口的增加,又成了一些丧失自信的日本人鼓吹“中国威胁”的借口。

  去年,中国“神舟”五号载人飞船发射成功并顺利返回,日本部分人中不免产生酸溜溜的心态。有些人对中国在接受日本开发援助的同时,发展载人宇宙航天事业表示“愤怒”。他们声称,中国一方面向日本要钱,另一方面却花费巨资搞载人飞船,这等于“用日本的钱对日本构成威胁”。他们呼吁政府要取消对中国的政府开发援助。在那之后,日本政府就进一步削减了对中国的经援。

  去年发生在中国齐齐哈尔市的侵华日军遗弃化学毒剂伤人事件,导致44名中国人受害。日本国际贸易促进协会理事长中田庆雄表示:“事态和伤害超出了我们的想像,这种情况在日本很多人不了解。”

  至于“中国人战争受害索赔要求日本律师团”团长尾山宏,帮中国人和自己国家政府打官司,在日本国内组织了一个多达数百人的庞大律师团,更是承受了巨大的右翼势力的压力。

  日本学术、文化界对中国成见太深,影响着年轻一代

  在日本学术、文化领域,一些专家学者对中国的看法也与客观事实相去甚远。像原东京外国语大学校长中岛岭雄、新
历史教科书编撰会会长西尾干二、京都大学教授中西辉政、西村真悟以及石原慎太郎等人对中国都抱有成见,经常利用各种机会贬低或诋毁中国政府和人民。在中国遇到困难时,他们就抛出“中国崩溃论”;在中国经济发展时,他们又提出“中国威胁论”。尽管对中国抱有戒心、不愿意看到中国强大的只是少数右翼反华分子,但他们的背后有右翼势力和财团的支持,能量很大。

  他们通过部分媒体大肆宣扬“中国威胁论”,影响着众多没有受过正确历史教育的日本年轻一代,对日中两国关系的正常发展起到巨大的破坏作用。日本国内近年来出现的“厌华情绪”与这些人极力通过媒体散布各种反华言论不无关系。日本经济的低迷,社会的迷惘,也给了右翼势力可乘之机。一遇机会,这些人便煽动狭隘的民族主义情绪,向中国发难。

  当然,日本学术、文化界也有一些能够比较正确看待中国的专家学者,但是能够比较客观地评价和认识中国的声音很弱。

  中国发展对日本究竟是威胁还是机遇?

  日前,在日本产经界,虽然也有一些人认为中国经济发展将对日本构成威胁,但产经界的主流认为,中国经济发展有利于日本经济复苏。近年来,日本的钢铁、造船、海运、建筑机械等行业的大部分利润都来自与中国有关的业务。日本对中国出口的增加不仅弥补了对美国出口减少的部分,而且创造了历史新高,贸易顺差达到了10.23万亿日元,日中两国的贸易总额达到了1335亿美元。

  日本《每日新闻》2月7日刊发了特别编辑委员的文章,评论称,“三日不见,樱花就会是另一番景象。一直到前些时候,中国还被认为是‘出口通货紧缩的祸首’,日本甚至发动贸易制裁禁止进口中国的农产品,之后发展到要停止对中国的经援……现在看来,中国经济带动了日本经济的复苏。”2月17日,日本央行副总裁岩田一政发表演讲,称日本不仅未因“中国的威胁”倒下去,反而是“中国推动了日本经济”。日本早稻田大学中华经济研究所长林华生也表示:“中国经济威胁论是无稽之谈。”《日本经济新闻》、《读卖新闻》和《朝日新闻》最近先后发表了长篇文章认为,中国经济发展支撑着以出口为主导的日本经济复苏。

  原日本驻中国大使馆政务参赞、日本外务省中国课长浅井基文在他撰写的《如何看待中国》一书中对当前的日中关系有一段描述,他说,如果日本人不消除和改变某些与实际情况不符的对华看法,日中关系就无法正常化。(张莉霞)

  《环球时报》 2004年03月08日 第七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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