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日本军国主义早通过日本浪人与蒋介石搭上了关系,妄想通过蒋介石镇压中国人民的革命斗争,因此日本军国主义者、浪人与蒋介石的关系极富于代表性和传奇性--
▲日本浪人
日本浪人亦称大陆浪人、国士、大男人、义盗、任侠、"英雄",是近代日本特有的历史现象,为日本近现代社会中十分复杂又具有一定势力的社会阶层,他们是离开主家到处流浪的穷困武士。为恢复昔日的权威而具有疯狂性和冒险性,他们以天皇的亲兵自居,到处以"爱国者"的面目出现,因有一技之长而能量惊人。他们秉承日本帝国主义的意旨,参与对中朝苏和亚洲国家的侵略活动,特别是在侵华战争中充当了谍报队、先锋队和别动队角色,堪称日本军国主义侵华的急先锋。
纵观蒋介石的一生,可以说与日本浪人结下了不解之缘:早在保定军校时期,就和浪人医学教官发生了联系。在日军当兵和士官学校时期,认识了浪人间谍铃木贞一。其后,日本参谋本部派铃木贞一陪伴蒋介石从上海南下,为蒋介石出谋划策,以退为进,步步高升,直至发动"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当上国民党新军阀。在抗日战争时期,铃木贞一、土肥原贤二、佐佐木等仍与蒋介石有错综复杂的关系,有的隐藏在蒋介石周围,窃取了许多机密情报。逃台之后,仍和浪人出身的日本右翼分子勾结起来,策划反华活动。日本浪人鼻祖头山满更与蒋介石关系匪浅,蒋介石第一次下野后寻找新靠山,在日本追求宋美龄,与日本政要会谈,都离不开头山满的"鼎力相助"。黑龙会主干(会长)内田良平及其徒子徒孙也给蒋介石帮了不少忙。
日本浪人是日本统治阶级的座上客和有力打手,蒋介石通过他们,与日本统治阶级建立了错综复杂的关系,由此演绎出近代中日关系史上许多令人眼花缭乱、怪诞难解的活剧来。
1924年1月,日本参谋本部获悉蒋介石被任命为黄浦军校校长的消息,马上命令铃木贞一来到上海,伙同戴季陶、张人杰,连劝带拉把蒋介石带到广州。
作为蒋介石的私人顾问,铃木贞一出谋划策,帮助蒋介石纵横捭阖,玩弄权术,耍尽阴谋,利用军权夺取党权,又利用党权扩大军权,一步步爬上国民党军事委员会主席、中央执行委员会常务委员会主席、中央组织部和军人部部长的高位,又制造"中山舰事件"、"整理党务案",在极左口号掩盖下打击共产党和革命党人。两人又共同密谋,1926年4月3日,由蒋介石向国民党中央提出出师北伐的建议:“北方国民军退出京津以后,中国形势会有迅速而重大之变化。如奉军占领京、津,则日本在华之势力,愈加稳固;吴佩孚在鄂豫之势力,英国必竭力助长之;孙传芳盘据江浙,英必逼孙与吴联;美国近且有联系以牵制日本之倾向;法国恐苏俄在华势力之复张,故急与英日建立联合战线,在滇助唐(继尧),以牵制广东之北伐。
“总之,列强在华,对于北方国民军处置既毕,势必转移视线,注全力于两广革命根据地无疑,且其期限,不出于三月至半年之内也。
“是故北伐出师,必须要在未达上述所料状态之前--也就是必须在6月底以前,见诸实行。"这个建议很快被国民党中央批准,蒋介石被推举为军事委员会主席,国民革命军总司令,迅速着手筹划北伐事宜。蒋介石感激地置酒款待他的日本师兄:“老同学,你不愧为我的诸葛亮!"铃木贞一举杯祝贺,酒酣耳热之时不忘本身担负的重要使命:“老同学,你功成名就之时,千万不要忘记照顾日本帝国的在华权益!”“一定,一定。"1926年7月1日,蒋介石在广州东校场举行就任国民革命军总司令暨北伐誓师典礼。广州市民载歌载舞,欢声雷动,军民五万人参加隆重的庆祝典礼。蒋介石一身戎装,满面春风,威风凛凛地发表他和铃木贞一精心策划的誓师辞:“国民痛苦,火热水深;土匪军阀,为虎作伥;帝国主义,以枭以张,本军兴师,救国救民;总理遗命,炳若日星。吊民伐罪,歼厥凶酋;复我平等,还我自由。嗟我将士,为民前锋,有进无退,为国效忠,实行主义,牺牲个人,丹心碧血,革命精神。……"这时候,东校场五万名军民纵情欢呼,放声高歌,气氛极为热烈。蒋介石受到军民强烈情绪的感染,精神抖擞地发表宣言:“中正今兹就职,谨以三事为国人告:“第一--必与帝国主义者及其工具为不断之决战,绝无妥协调和之余地。
“第二--必与全国军人一致对外,共同革命,以期三民主义早日实现。
“第三--必使我全军与国民深相结合,以为人民之军队,进而要求全国人民共负革命之责任。"铃木贞一作为私人顾问随蒋介石出征,对北伐军征战和日本的态度,戴维?贝尔加米尼有如下记载:1926年3月,蒋介石戏剧性地炫耀了一次武力,命令宪兵逮捕广州的全部中共党员,并迫使他们同意对名义上是共和制的北京军阀政权进行军事讨伐。蒋军开始北伐,所向披靡。
那个到处活跃的观察员铃木对蒋军在各地受到农民支持的情景印象颇深。在他寄回东京的几份报告中,他把蒋介石评价为一个真正被人民拥戴的并能使中国成为一股需要认真对待的力量的领袖。1926年1月28日,虽然那个曾在1915年向中国提出二十一条要求的加藤高明撇下他一生冷静和老谋深算地处理的俗务,撇下他的单眼镜离开了人间,但还有其他一些"中国通"身居要职,他们了解铃木的这些报告的重要性,因此就把它们呈述给裕仁,奏请他注意。
据此,裕仁在1926年春派了一批包括军官和文官在内的年轻精干的人员,到中国参加铃木的工作(包括外交家松冈洋右),并对局势直接进行研究。他们一致认为蒋介石是值得支持的;他也许不完全可靠,因为他梦想统一中国,但在这时,他愿意让满洲、蒙古和华北建立自治的傀儡政府,使这些地区不危及日本的安全。
日本外相币原喜重郎仔细分析铃木贞一的报告,印证了日本军部、外务盛黑龙会所获情报,掌握了中国革命营垒内部分化的重要动向,加快了与蒋介石试探性接触的步伐。
币原喜重郎首先指示他的心腹佐分利贞男接触蒋介石。
1926年12月,已升任日本外务省条约局长的佐分利贞男作为日本代表,来北京参加关税会议。
这是段祺瑞执政府同帝国主义国家就增加附加税税率讨价还价的会议,美、英、日、意、法、比、荷、葡、瑞典、挪威、西班牙、丹麦和中国13国参加。此会原定在华盛顿会议闭幕后三个月召开,帝国主义迟迟不动,后来看到北伐军顺利进展,为破坏中国人民的反帝斗争,才同意召开这个会议。
佐分利与参加会议的中国代表黄郛因蒋介石的关系打得火热,一个是蒋介石的教官,一个是蒋介石盟兄,关系非同一般。佐分利在黄郛帮助下,使日本只负担七级税率的19%,远远低于英国的37.5%、日本输华商品的60.34%,为最低税率。
为感谢黄郛,佐分利私下置酒款待,请来最年轻的妓女相陪,极力吹捧黄郛说:“黄君足智多谋,不愧'隐身仙人'之称,又是蒋介石的盟兄,前途不可限量!““过奖了,实在不敢当!”“不,黄君1921年就担任中国出席华盛顿会议的代表团顾问,1923年先后出任北京政府的外交总长、教育总长;后来参加北京政变,一度代理内阁总理,又深得蒋介石的信任,将来必有鹏程之举!"黄郛老于世故,深知这位浪人高官如此吹捧他,必有所求,也不点破,只含笑摇头故作谦虚之态。不一时,果见佐分利贞男提出要求说:“黄君,我有重要事务要见蒋介石,请代为引见!"黄郛深知这决非寻常会见,便满口答应,便带佐分利贞男南下武汉,会晤武汉政府外交部长陈有仁,又前往南昌,在北伐军总司令部会见蒋介石。总司令部设在旧江西督署,是一所散漫的大衙门。
蒋介石摒退左右,单独会见了佐分利贞男,热情主动上前握手:“教官好,中正一生都不忘教官的谆谆教诲,不忘教官的大力相助!"佐分利细看自己昔日的学生,今天已成为堂堂的北伐军总司令,一身戎装,更显得威武英俊,精神抖擞,感慨无量地说:“我早就看蒋君夙怀大志,气度不凡,久后必成大事,我眼力不错,竟让我言中了!”“教官有何见教?"蒋介石单刀直入问道。
佐分利贞男收起笑容,一本正经说:“现在蒋总司令军权、党权在握,外国观察家把你视为正在崛起的明星,但却是个闪烁不定,令人眼花缭乱的明星!”“此话怎讲?”“你奉孙中山之命赴苏联考察,率领黄浦军校学生镇压陈廉伯商团叛乱,与共产党合作东征打败陈炯明,在汕头演讲声称要废除一切不平等条约,都令人捉摸不透,看不清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蒋介石故做委屈之态,向他的教官诉苦道:“教官,你应该了解我,冒险发动中山舰事件,赶走苏联顾问季山嘉,迫使共产党人退出黄浦军校和第一军!外国朋友为什么就看不到我的良苦用心呢?"佐分利贞男急忙安慰他的学生道:“外国朋友对此当然不会视而不见,充耳不闻。西方观察家曾断言,广州似乎可望采取更为保守的政策,大日本帝国政府才派我私下会见你,探询蒋总司令的真意!"蒋介石思之再三,才低声说:“我目前处境极其危险,武汉政府和共产党都在跟我捣乱,左倾言论我不得不防。娘希匹,总有一天我会向共产党开刀的,请日本朋友放心!"1927年1月8日,佐分利贞男将他会晤蒋介石的情况如实上报日本外务剩特别指出,在对外政策上,目前蒋介石派与武汉共产党派之间存在着尖锐的对立,对蒋介石为首的国民党人的公开宣言与他们的真实意旨之间有着不小的距离。他向日本当局建议,日本对华政策宜以南昌为中心,同蒋介石取得谅解。
对这段史实,黄郛的夫人沈亦云在《亦云回忆》中有如下记载:“膺白在关税会议熟识了日本币原外相之股肱佐分利贞男,他们深谈过不少次,我家搬天津后佐分利尚来过几次。讨论到中日两国各自百年之计,膺白希望日本人在大处着眼,以中国之和平统一为利,勿再利用中国之继承内争。中国分崩,日本未必有益。国民革命军北伐,日本政府派佐分利南来观察。他是同情中国改革,颇存期望于革命军的一个人。"王凡生在《我对于膺白先生的几点追忆》一文中也提到此事:“尤其在特别关税会议中,日本代表在原则上首先承认中国关税自主,听说膺白先生的侧面策动和游说,卒感动了佐分利等日方要人,有过不浅的因果。后来日本虽然变卦,而终于不能公然反齿,这点更使我们追想到膺白先生的努力。"沈亦云、王凡生的回忆当然有吹捧成份,但仍可作为历史的作证。
日本外务大臣币原喜重郎接到佐分利贞男的报告,摸到了蒋介石的底,为吸引蒋介石走出"朦胧"混沌的深渊,特地发表对华政策演说向蒋介石传递信息:“对于中国国民之合理希望,日本当以充分之同情与理解考虑之。若中国方面,能如吾人之所期望,以稳健平衡之精心相待,则改定条约之交涉,必可顺利进行。日本当尊重中国的主权与领土完整,对中国内政采取绝对不干涉主义。"美国、英国也发现蒋介石是北伐队伍中的"稳健温和派",争相示意拉拢,美国国务卿凯洛格1927年1月27日对蒋介石发出示意声明说:“美国政府对中国所有互相争持,图谋控制中国的各党派,曾尽一切努力保持严谨的中立态度,美国政府愿意从最宽大的精神同中国办交涉。"蒋介石从日本、美国、英国的信息受到鼓舞,又觉得毫无把握,便把他的好友黄郛、张静江、虞洽卿找来商量,开口骂道:“娘希匹,日本人、美国人跟我捉什么迷藏,有话也不明说,他们要干什么名堂?"虞洽卿抽一口雪茄,再吐出一个又一个圆圈,慢斯条理地说:“目前局势犹如云雾缭绕,扑朔迷离,谁都想把对方看清楚,但谁都用烟雾掩盖自己,把对方看透!”“娘希匹,玩什么把戏?"张静江拍拍他的残腿,举起拐杖在空中一抡,引起众人注意说:“目前北伐形势锐不可挡,看样子将取得全面胜利,要从正面破坏不那么容易了,就只能从内部破坏,谁有资格担当如此惊天动地的重任呢?哈哈。……"蒋介石为日美帝国主义选中他心里暗喜,却故意问道:“他们选中了谁?"黄郛、张静江、虞洽卿三人同时放声大笑,都指着蒋介石的鼻子笑弯了腰,蒋介石顿时心花怒放,故意埋怨说:“既然把我当成了自家人,有话为什么不找我明说?"虞洽卿笑笑说:“奥妙就在这里!日美朋友就把我当成真正的自家人!你知道我是荷兰银行的买办,又是上海英租界的华董,日本、美国都有我的朋友,他们对我没有不放心之处!"蒋介石挠挠秃脑瓜说:“这就是说,日美朋友对我还不放心?"黄郛三人异口同声道:“你说对了!"蒋介石苦恼地摇摇头说:“请问三位仁兄,我该如何动作?"张静江、虞洽卿笑着一指黄郛说:“膺白兄足智多谋,神通广大,人称隐形仙人,定有妙计!"蒋介石转而向黄郛求计道:“盟兄从来是我的诸葛亮,而今眼目下我处在十字路口,一失足会形成千古恨,可谓身处险境,步履维艰,请盟兄教我致胜之计!"黄郛见蒋介石如此礼贤下士,便微微一笑说:“你如此不耻下问,我就教你三条妙计!"蒋介石喜形于色问:“第一条计是。……"黄郛慢悠悠地说:“第一条计,最为重要的是向国内外明示政策,内容有二,一是必须离开俄国倒向日美,二是放弃容共亲共政策!"张静江手举拐杖在空中猛烈挥舞,呼呼生风,然后用力劈下,恶狠狠地说:“你必须将共产党一脚踢开,踩在脚下,不让共产党兴风作浪,无法无天!"虞洽卿以手做砍脑袋状吼叫:“一脚踢开还不行,要大开杀戒,杀他个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以绝后患!"蒋介石不动声色,从容问道:“第二条计呢?"黄郛看蒋介石没有反对,便以强硬语气说:“第二条计是外交上采取断然措施,首先谋求同日本、美国的谅解,无论如何,不应放弃走日本这条路!“蒋介石暗想,这条路我早已在走,却不明确说出,只催盟兄讲第三条计谋。黄郛更以铿锵的语调向盟弟献策道:“第三条计策是平定东南之后,联络冯玉祥、阎锡山,引为同调,形成中心力量。"黄郛献计三条,然后用力将手一挥特别强调道:“实行这三条妙计,就可以减少内争而早致统一!"黄郛献罢计,三人一齐声叫好。蒋介石兴致勃勃说:“听兄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现在是一主不烦二客,请问膺白兄,我当先从哪里做起?"黄郛早已有成竹在胸,大笑道:“既然总司令言听计从,我早已为总司令预谋一条路了!"蒋介石大喜,忙问"路在何方?"黄郛含笑作答:“日本驻九江领事正在牯岭恭候大驾!”“日本领事?他是谁?”“江户千太郎!““他是铃木贞一的朋友,我留学日本时就认识他--走,膺白兄,陪我牯岭一游!“蒋介石携黄郛驱车前往江西庐山。一路卫士开道,前呼后拥,摆尽总司令威风。
牯岭一称牯牛岭,位于名胜庐山之上,以有大崖石状如牯牛得名。早在清朝光绪年间,牯岭先后被英、法、美、日等国强行租占,北伐军攻克江西后,蒋介石看中了这里的绝妙风光,占了几座别墅,经常在此开会密谋军国大事。
黄郛的夫人沈亦云回忆当时情况说:
“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包租着牯岭仙岩旅馆全部,一所楼房,一所平房。平房除客厅饭厅外,有两组卧室,较大的一组是蒋先生住,小的一组膺白祝我到庐山时,蒋先生已经搬住另一独立之屋,我们就住了他空出来的一组。因饭厅客厅都在这所平房,且有火炉,故在楼房的人常来聚在一起,蒋先生也亦来同吃饭。……膺白差不多一天到晚在蒋先生处……"蒋介石一到牯岭别墅,就让黄郛把江户千太郎请来。两人多年不见,都还依稀记得当年面容,交谈十几年沧桑变迁,都不胜感慨。
两人慢慢把话拉入正题。江户千太郎捋着仁丹胡子说:“总司令阁下,恕我直言,我们对阁下与苏联顾问鲍罗廷过从甚密感到不安,对总司令在黄浦所讲'中国革命必须承认共产国际的领导','共产国际是世界革命的总参谋部'之类的话,感到分外刺耳!对你一再申言,北伐的最大目标是打倒帝国主义,感到不可理解,甚至可以说是不能容忍!"蒋介石想到黄郛的第二条计谋,含笑看了他盟兄一眼,信誓旦旦向江户太千郎表明态度说:“我本人非但不打算废除不平等条约,而且要尽可能地尊重现有条约,我保证承认外国借款,并如期偿还,外国人投资的企业将受到充分的保护。"日本外交官江户千太郎大喜过望,紧紧握着蒋介石的手说:“蒋总司令,大日本帝国对你的表态给予极高的评价!"江户千太郎迅即把晤见情况上报日本外务省,外务大臣币原喜重郎把他的密友、日本海相财部彪请来密商拉拢蒋介石的方法。
财部彪拍手称妙道:“真是再巧也没有了,天照大神保佑,你我必定成功!”“啊?你有什么高招儿?”“我的秘书官小室敬二部曾当过蒋介石留学时的教官,蒋介石逃离日本时,小室敬二郎曾置酒送行!”“妙极了,"币原喜重郎当即做出决定,"我打算派小室秘书官前往南昌,进一步摸蒋介石的底,你看如何?”“好,事不宜迟,我回去就命小室秘书官开始他的南昌之行!"于是,小室敬二郎奉日本当局之命,悄悄来到南昌,通过黄郛,在牯岭见到了蒋介石。
蒋介石深知小室敬二郎大有来头,就打起精神与小室畅叙分别之情说:“教官,我清楚地记得,我们三人刚出了营房,就见教官和一帮朋友追来,我们吓了一跳,拔腿要跑,是教官低声跟我们说:'别害怕,我们知道你们要离营驰赴革命,我们是特意前来送行的'!"小室敬二郎心中暗喜:“你不忘旧情,倒是好兆头!"便有意称赞道:“总司令真是好记性,佩服,佩服!"蒋介石更设法把戏唱下去:“我更难忘教官在三一洋食店,举杯致送别词说:'今天设宴惜别,祝贺你们迈向人生新的旅途。日本军人在道别时,要饮酒干杯。这样干杯是日本武士诀别之际,传杯共饮,誓不生还的表现'!"小室敬二郎得意地说:“使我感到骄傲的是,蒋君不畏艰险,回国投身革命一帆风顺,荣登总司令宝座,真是可喜可贺!"蒋介石点头致谢道:“本人决不忘记日本朋友的深情厚意,也永远要做日本的朋友!"小室敬二郎顺势抛出日本当局的真意道:“我们倒是听蒋总司令口口声声说什么:'俄国力量直接间接帮助我们,故要革命成功,须联合苏俄共同打倒帝国主义。联合世界革命力量,中国革命方可成功,总理主义政策方能实现',又不断声称,政治、军事一切都要听鲍罗廷的指挥,说什么'孙中山是国父,鲍罗廷是亚父'!"蒋介石被揭得脸红一阵白一阵,急忙辩解道:“我们没有受苏联的利用和指导,苏俄制度不可能在中国再现。"小石敬二郎威严地将手一摆,厉声驳斥说:“光这样讲,并不能取得西方的信任,列强都对你感到恐惧。”
为解除西方的恐惧,蒋介石一本正经表态说:“我们从未考虑用武力收回上海租界!"小室敬二郎冷漠地摇摇头,蒋介石搔搔头皮搜索枯肠,忽然似有所悟,完全针对日本表态说:“我理解满洲同日本在政治上、经济上的重大关系,知道日本在日俄战争中在那里流过血,有感情上的问题,因而我认为对满洲问题必须特殊考虑!"小室敬二郎脸上这才有了笑容说:“币原外务大臣1月18日在议会发表的对华演说,讲得十分明白,请总司令仔细研究。"蒋介石马上接口道:“我十分欣赏币原外相的这个演说。
如果日本正确地痞价我们的主义和斗争,我愿意同日本握手!"小室敬二郎满意地点点头说:“总司令,我将很快回国复命,我走以后,你有事可以就近与日本驻汉口总领事高尾亨接洽!"蒋介石喜笑颜开说:“好极了,我命黄郛和高尾亨直接联系。"黄郛再次出马,引出一系列惊心动魄的故事,又有好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