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篇

雄野太郎大队长终于又将搁在六0炮弹箱上的琴拿过来,放在窗前的桌上,然后他缓缓坐了下去。这时已是下午,是初夏,还不算炎热的阳光落在他朝西的窗内,把整张琴炙得辉煌。同时,由于琴面的反光,又把他那张饱经沧桑的脸映衬得更加愁惨了。他抬起滞重的头,顺着春意盎然的窗口往外眺望,眼光落在远远的某个翠绿的山顶上,这时,小林一茶的一组俳句蹿入他的脑海,使他不由得细细咀嚼道:

明日蓬转定何处

今夕偏见燕归来

雄野太郎其实并不喜欢小林一茶。小林一茶的俳句大都笼罩着浓浓的悒郁,让人心里憋得难受。然而,现在他心里越是难受,偏偏就越撞见小林一茶。不过也是,战况的每战愈下,使得他原有的狂傲就象燃烬的导火索,再蹦哒不起来了。特别是近来,邻近的好几个据点已接连被八路土八路啃去,使他身处在这里,就仿佛是处在一个危机四伏的孤岛上,他动都不敢动了。

我还能回去吗?

雄野太郎弹得一手好琴。他的妻子之所以肯嫁给其貌不扬的他,很大程度便归功于此。事实上,这张琴正是他即将踏上中国的土地上时,妻子郑重送给他的。在琴面上,妻子还用朱笔写下了四个娟秀的字:三木静子。这是他妻子的名字。妻子的用意显而易见,就是让他能抚琴思人,想到亲人,就会处处多留点神,不至于把尸骨丢在异国他乡。妻子的用意他当然知道,只是在一开始时极不以为然,他觉得既然参加了“圣战”,就难免一死,而死也是无尚荣光的。但是,对妻子的这把琴,他还是很好地保存下来了。这把琴虽说已辗转了大半个中国,伴随他近十个春秋,却依然完好无损,就连每一根弦都还晶莹透亮,从没有断过。

雄野太郎微眯着眼,蹙着双眉朝远处望了好一会,才把目光拢回来,落在桌上的琴上。从琴面上落满的一层纤尘看,他好久没有这样的雅兴了。此刻,他开始轻缓地来回摩挲着琴面。很久以来,弹琴前的抚琴,已成为他必不可少的程序。他抚琴时的神情,就宛如新婚之夜他抚摸妻子的肌肤一样。他永远记得,妻子肩胛稍上脖子的地方的那颗温润诱人的肉疙瘩,天生的,小奶头一般,摸上去有说不出的舒服。以至有一次,在他想起妻子而借琴自慰时,无意间,在琴面上竟也触到一颗就象妻子肩胛上的肉疙瘩一样的东西。那一刻他深深地醉了,仿佛又回到遥远的过去他和妻子在一起的时光。尽管当他看清那颗东西,原来是颗饭粒时,曾怅然良久,可是过后,他还是割下一只羊奶头,用胶水粘在琴面上,以后在每次弹琴前,就总那么痴迷地揉上一阵。现在,他的如干柴般枯槁的手又触及到那颗东西了,他的愁惨的脸一下子已变得分外柔和,似乎又已沉沉醉去……

在远离岛国的中国江南的某个小镇上,他非常想念他的家,他的妻子,以及他的可爱的女儿。

与“妻子”肌肤亲热之后,稍停了停,雄野太郎徐徐扬起了手,往空中顿了顿,把袖口退回去些,再慢慢将手按在琴弦上,这才开始弹琴了。他弹的是故乡古老的民歌,四分三拍子的。四分三拍子是弱拍型,大都柔和婉转。不过,他好象有意将原来的节奏放慢,让原本委婉清幽的旋律如泣如诉地漫溢开去。他弹得极为专注,也无可挑剔的出色,以至这琴声把四周的嘈噪统统抹掉,就连架在另一个窗口上的歪把子机枪也禁不住哀声饮泣。随着琴声的流淌,他仿佛又看到了大坂边沿的那个小村庄,那片闪着金光的沙滩,那个独自在沙滩上举目眺望大海的小女孩……那该是他的女儿吧?女儿有多高了?从照片上看已经很高了。女儿是他参加“圣战”前四年降生的,漂亮得就跟她母亲一样。可是,他还能回去吗?还能见到妻子见到女儿吗?面对而今已是四面楚歌的战局,他深深领悟妻子赠琴的苦心了——那又有什么用呢?

雄野太郎懊丧地垂下了手,在曲子还没有结束的时候。他的视线死死地扣在琴面上,脸色是碜人的难看。由于想到女儿,又使他联想起另一个女孩来。那个女孩跟他照片上的女儿一模一样,是他不久前外出扫荡时从一个村子里发现而被他“请”来的。他给她吃,给她穿,给她好东西玩,爱她就象真是他的女儿一样。可令他遗憾的是,那个女孩一点也不领他的情,根本不理睬他,任由他怎么哄骗甚至于讨好。其实他这么做是从无先例的,也是与他惯常的性格所相悖的,然而他却真真切切这么做了,连一点假都不搀,叫他的部下一个个都大惑不解。一个叫柏木秀实的小队长,因为看不惯他的行径而跟他顶撞了几句,就那么几句,而气得他一怒之下拔出枪向柏木秀实扣动了扳机,于是一粒亮闪闪的子弹就得以从柏木秀实的眉心至后脑勺间活脱脱地穿过。一直到了昨天,在他又一次走入关押女孩的房间,缠着女孩跟他说话,反被女孩毫不留情地啐了一口后,才惹得他勃然大怒,一甩手狠狠给了女孩一巴掌,然后悻悻离去。

雄野太郎很是萧索地抬起头,目光从铮亮的琴弦上落到窗下的操场上。他的起居室在二楼,窗下便是操场。谁知这一看,竟把他怔住了:平常里空空如也的操场,此刻却站满了与他一样服装的人,这些人面向窗口,双手无力地垂着,脸上露出的是欲哭的痴迷。顿时,他什么都明白了,他为自己所萌发的怀旧和沮丧之情深感羞耻,甚至愤怒。怎么能这样呢?他忿忿地问自己,作为天皇陛下的堂堂大日本皇军,应当为“大东亚共荣圈”赴汤蹈火至死不辞,怎么可以生出如此缠绵的情愫来呢?想到这里,一股长久以来激荡在他心胸的疯狂又如火山爆发一般势不可挡。当他再次面对着这张散发着幽香的琴时,脸上的沮丧已荡然无存,取代之的是俨如即将剖腹自杀前的凛冽。他长长地狂嚎了一声,一组激越的甚至是歇斯底里的乐音,已在顷刻间自他枯槁的手指间暴雨般泼出——这已是一首专用于武士比武时演奏的曲子了,曲名叫《我不可战胜》。八分、十六分音符的急泻,力度与速度的强烈迅猛,构成了一幅象是一大群惊兽在围猎圈里作殊死奔突的画面。为了更有力地配合节奏强度,他穿皮靴的脚同时也狠命地跺着脚下的木质楼板,让铿铿锵锵的急泻与乒乒砰砰的闷响得以完美的交媾。他的指法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狂躁了,就连他的整个身子也随着节奏不停晃动……谁知就在这时,一件意料不到的事发生了,正当他全身心地投入在乐曲的意境中时,猛听见嘣嘣的两声脆响,弦,断了,断了两根!

一切都随即凝固。与刚才相比,此刻静得就象深夜里的坟冢。尽管此刻如血的残阳,正懒散散地贴在旧漆斑驳的窗上,以及这张已然喑哑的琴面上。

雄野太郎的双手定在空中足有半分钟,才始无力地耷拉下去。他的面部表情在零度以下。可是突然,他霍地站起来,猛地攥起琴,把琴高高地举到愤怒的头颅上。许久了,他没有往下砸去,而是让那张琴久久地鸟瞰他一头如秋草般枯黄衰败的乱发,之后又将琴缓缓放了下来,同是他也象一只泄了气的橡皮艇样,颓废地瘫软在椅子上。他又开始异常虔诚而细腻地抚摸琴面上他妻子的名字,还有那颗因风干而变得有些粗糙的“肉疙瘩”。

——你这一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放心!樱花开了的时候,我就回来了。……可如今,纵是插上双翼,又怎能越过这片博大的土地,回到一衣带水的岛国去呢?

这一刻,雄野太郎又想见血了。能看到别人的血从他战刀的四周迸溅出来,对他来讲是一种莫大的享受。而这时候,他需要的正是这样的享受,或者应该说是刺激。

下    篇

在无聊的白天过去之后,接下来的便是让人不安的夜晚了,且夜已渐深。嫩嫩的风,摆弄得哨楼上那面小小的太阳旗呼哧呼哧地咽呜。照说,这么点响声正好撩人进入梦乡的,至少不会引起听觉上的不适。然而,雄野太郎偏偏就让这点微响搅得无法安寐。他的这种神经质来由已久了,特别是近来,哪怕就是细若油丝般的声响,对他而言也无异于有千军万马向他袭来,从他心坎上碾过。以至连他都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日子实在是糟透了。

好在即使是再失眠的人,他也终将会睡去,哪怕就是迷迷糊糊睡去,所以在雄野太郎在床上折腾了好久后,由于经不住眼睑的重压,还是昏沉沉地睡过去了。他的睡姿很不安分,头使劲往一边靠着,身子扭成一只弯弓,而嶙峋的手却做着缴械的架势,两只脚一伸一曲。他真正睡去的时间也许并不长,尔后他便在突然间的一声大吼中猛醒过来,并一个骨碌坐在了床上。之后,他的第一个动作就是仄过脸,呆呆地盯在桌面那张断了弦的琴上。这时的琴依然静静地躺在那儿,马灯昏黄的涂抹给琴面上充斥一种凝血的黯淡。而四周静谧。窗外是朦朦胧胧的幽暗。这阵子,他几乎是每个晚上都做恶梦,惊醒后大都汗涔涔的,甚至有时连泌尿系统也失去了控制。不过,这次他却没有出汗,当然下边的阀门也还没有打开,只是脸上恍恍惚惚的神情实在让人捉摸不透。他盯着那张断了弦的琴很久,才将视线缓缓移开,同时也长长地吁了口气。他的脸就在他长长地吁了口气之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怎么会做出这么个不可思议的梦来呢?他苦苦地想,是呀,怎么会呢?

……在浑浑噩噩中,雄野太郎仿佛又回到了他梦牵魂绕的家乡。与十年前一样年轻漂亮的妻子就站在家门口把他迎了进去。在妻子向他鞠躬行礼时,他清楚地看到了妻子肩胛上那颗让他神魂颠倒的肉疙瘩。妻子说:您回来啦?他说:我回来啦!然后他脱掉皮靴,朝屋里走去。屋里的摆设一点没变,都还是他走前的模样,包括那张时常放在榻榻米上的琴,只是那张琴中间的两根弦已经没有了——可是且慢!他一下子想起来了,那张琴好象已经随他去了中国,怎么又会自己跑回家里来了呢?他觉得奇怪极了,就回过头来问妻子。妻子说是柏木君送来的。他又一怔,柏木秀实应该是已被他打死了,他还一直为他一时的鲁莽后悔来着,怎么这家伙反倒先回来了?正在他大惑不解之时,随着一阵浪笑飘来,柏木秀实已一下子飞到他面前,胁下还将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拦腰挟着。女孩椭圆型的脸蛋,弯弯的细眉,圆圆的小嘴,一条长长的辫子不住晃荡着,只是身上的衣服很脏很烂——这不是他的女儿又是谁!他急了,忙不迭叫秀实快放下他的女儿。可是秀实并没有放下女孩,反而大大咧咧对他说:雄野君(竟然叫他雄野君!),你的弦不是断了吗,我这就弄给你。说着反手抓起女孩的两只脚,让女孩头朝下,然后将一只脚后跟送到嘴边狠狠一咬,再一扯,两根银光闪闪的丝线已咬在嘴里,接着随手将女孩衣服一样地撂开,将两根弦递给他。他一见这情形,急着大吼一声,不顾一切地向女孩的方向狂奔而去……

结果,雄野太郎自然没有接住女孩,因为他已给吓醒过来了。

醒来之后,想起梦中的情景,雄野太郎心里是针扎般的痛,同时他也更加痛恨柏木秀实了。尽管这仅只是一个梦而已,但即使是在梦里,他也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的女儿的,哪怕是无意的伤害,他无法用语言来表达他对女儿的那种切骨的爱。

但是过不一会儿,雄野太郎不禁又哑然失笑了。从梦中的情形来看,他已得出那个女孩不是他的女儿的结论。首先,他照片上的女儿剪的是一头断发,而梦中的女孩却扎着一条长辫;其次,他的女儿不应该穿得那么龌龊那么破烂,而应该穿着一套漂漂亮亮的学生服才是。他终于想起来了,梦中的女孩,不正是不久前他抓来的女孩吗?不会错的,就是她,因为柏木君最恨的就是中国孩子了,他屁股上至死时还残留着不止一颗铁砂,那正是中国一个十来岁的放牛娃的杰作。想到这,原先他满腔的愤怒顷刻间便已烟消云散,并且,由于这个梦,还让他一下子想起了百年前一位西方音乐家(他的名字是不是叫做塔尔蒂尼呢?)的一个梦来。那位或许是叫做塔尔蒂尼的音乐家,正因为梦见一个魔鬼给他拉了一支美妙的曲子,才写出一部震撼世界的名曲《魔鬼的颤音》。那么他呢?他的这个梦,是不是也该有个“续音”才好?

雄野太郎阴森森地笑了。他觉得非但不能责怪柏木秀实,还得感谢他对他的演绎呢。

雄野太郎一下子象注了支兴奋剂。他很利索地下了床,走到门外的楼道上朝黑暗里大喊了几声,不一会儿,几个光着膀子的人便急匆匆赶来了。他向他们吩咐了几句后,一甩手又撵走了他们,然后他踅回屋里,穿上衣服,走下楼去。他的皮靴踏在楼道的木板上,除了有滞重的橐橐声,还伴有木板相互挤压的吱吱声,这种吱吱声就俨然地府里冤鬼们凄厉的叫嚷。他一边走着,一边心里也痒痒地想着关于筋弦的事。他觉得从柏木君手上扯下来的无非就是人筋了,只是不知人筋是不就是那个样子的,以至究竟能不能弹出曲子来。当然,什么事不去试一试是不会有结论的,谁能肯定他的这一创举不会得出意想不到的效果来呢?说不定,弦乐器就要发生一次根本性的革命了……想到这,他一扫许久以来的阴郁,而变得踌躇满志了。

雄野太郎穿过操场,绕过几排平房,走到后面一排的一间亮着灯的门口。这房子无疑是医疗室,里外两间,相当简陋。他到那里时,他的好几个手下已候在那了,一个士兵也在他进来不久把那个女孩押了进来。女孩横着一脸稚气的冷傲,静静地站在那,没有一点怯意。

然而,即使是到了现在,雄野太郎仍不肯放弃他早有的渴求。他出来一晃已经十年,在这足以使沧海变成桑田的十年里,女儿的印象在他的梦里实在早已模糊不堪,就是那张途经千山万水才辗转来到他手上的已然泛黄的照片,也无法令他想象出女儿现在一个活的形象。而眼前的这个女孩,却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这个人无论从哪里讲都比他的女儿来得真切而自然。因此,在他死死盯着女孩很久后,瞳孔里原有的恶毒一下子便又被天性的父爱所取代。他痴痴地望着女孩,慢慢走过去,弯下腰把两只手轻轻地放在女孩肩上,嘴里喃喃说道:女儿,女儿,我的女儿,这就是我的女儿!边说着边已作势要将女孩揽入怀中。

这时,只听见“呸”的一声,一大口唾液已火辣辣地射在雄野太郎的脸上,同时女孩用力一推,硬是把他逼退了好几步。女孩的眼里喷的是火,她仿佛又看到了她的家,她的亲人……她咬牙切齿地说我是人,不是畜生!

雄野太郎这才醒过来,于是粗大的清筋便蛇一样在他的两边陡峭的太阳穴上蹿来蹿去,可他并不将脸上的唾液抹掉,手一挥,就先自跨入里间的手术室。他的部下得到指令,立即一涌而上,架起女孩就往里面拽,把她放倒在手术台上,脸朝下,八只有力的大手死死扣住。这时雄野太郎已从锑盘里拿起手术刀,为了试试是不是锋利,他用拇指在刀刃上横着轻轻刮了刮,结果他狰狞地笑了。他走到女孩的脚跟前,叉开腿,半蹲下去,左手开始在女孩的一只脚后跟处摩挲起来,显然这是在寻找最佳的下刀处所。可是,就在他的刀即将抵达女孩的脚时,他执刀的手不禁又颤抖起来了。他犹豫片刻,蓦地飞快走到女孩头部这边来,扒开女孩右耳边上的散发,低下头非常认真地察看。这下他彻底放心了:她不是他的女儿,他的女儿在右耳背后也有一颗跟她母亲一样的肉疙瘩,而这个女孩却没有!她不是他的女儿!是呀,他的女儿这会儿肯定还在她母亲身边甜甜睡着,他的女儿此时正接受着大日本良好的教育,她怎么会是他的女儿呢?想到这,他心里的一切疑虑已全部澄清,他不再犹豫,于是他果断地扬起手中寒光熠熠的手术刀——霎时,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被高高地扬起……

也就在这时,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炸响,据点大院的东边围墙已在硝烟弥漫中露出一个大口。顿时,枪声大作。紧接着,一个个身手矫健的年轻人,已从缺口处涌了进去。

……肉弦,肉弦能成为天籁之声吗……

雄野太郎心中的遗憾尚在躯壳里徘徊游荡,但他的魂魄已再无法等待,竟急巴巴飘洋过海和他的妻子女儿团聚去了。

四月的岛国樱花烂漫。


                            后    记

三十九年后,也就是一九八四年的春天,在中国江南某地召开的一次中日友好联欢会上,一个叫三木静子的日本老太太,因为见一位坐在轮椅上的中国中年妇女酷象过去的自己,不禁勾起了她内心深处的无限怀想,于是便和她很友好地攀谈起来。当日本老太太问起中国中年妇女是怎样致残的时候,中国中年妇女竟笑了笑,随后淡淡地说是小时候,被一只恶狼咬的。日本老太太缄默半晌,徐徐转过身,向着遥迢的岛国远远地眺望,尔后目光重又落在中国中年妇女脸上。见到这个中国中年妇女,让日本老太太想起了她的女儿,她的女儿是在广岛大爆炸后不久,被一大群美国兵活活蹂躏致死的,那年她女儿刚好十五岁。于是,日本老太太喃喃说道:狼……

而这时候,日本的大车小车早在中国城乡横冲直撞了,他们的口号是:车到山前必有路,有路必有丰田车!

续后记

2004年3月24日,7名中国公民登上钓鱼岛后遭日本非法扣留,在被非法扣留期间还受到非人道待遇。后经中国政府反复严正交涉,日方于3月26日晚离开日本安全归来。

钓鱼岛及其附属岛屿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的固有领土,无论在历史上还是法律上中国都对这些岛屿拥有无可争辩的主权。

----摘自2004年3月27日《人民日报》


    作者简介:真名吴仁辉。男,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曾以吴银辉、银辉、小雨等笔名在《民族文学》等文学杂志上发表过一些作品。

电子信箱:gxwyh@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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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抗日战争史学会理事 ◇上海市第四、五届优秀教育网站 ◇上海市网络文化协会首批会员 ◇上海市信息服务业行业协会会员◇上海四行仓库抗战纪念馆筹建顾问◇世界华人保钓联盟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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