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们：

关于一般的问题，在聂司令报告中已经说到了，我的报告是聂司令报告的补充，我只讲些冀中平原游击战争的经验教训。

一、冀中的抗战形势

（一）冀中的特点：

冀中是晋察冀边区的重要组成部份，完全是一块平原，连一块高阜都没有，而有着如下的特点：１#冀中是在津浦、平汉、北宁三条基干铁路之间，南面还有未筑成的沧石路。面积无精确之统计，据地图估计，长约三百公里，宽二百公里，面积约为六万方公里左右。

冀中面积不大，而土地肥沃，物产丰富。主要产品为棉，最多之县份中百分之十九是种棉（如保定、石家庄以东各县）。北宁、津浦沿线则产粮食和水果，如高粱、谷子、苞谷、小麦、蜜桃、鸭梨等。白洋淀、文安洼则出苇子、织席、鱼、蟹等。

２#冀中靠近北平、天津、保定各大都市，北平为往昔文化中心，保定学校也很多，所以冀中人民文化水准一般的高，定县有平民教育保进会，所以文化水平很高，一个村有几个大学生，并且在抗战前受北平学生救亡运动的影响也甚大。

３#敌人的特务机关是以天津为中心。冀中是敌人特务机关最密，而且有数十年历史的地方。我们在敌华北驻屯军司令部之文件上看到，敌人对于平津一带居民之人情、风俗、村庄、河川，甚至某住宅有炕几个，能住若干人，都调查得很详细。抗战以后，则到处有它的特务机关活动。

４#平律附近，封建势力大，土地集中，有种有一千顷土地的大地主，种有几百顷者很多。这些大地主同时又经商、又做官，年丰下乡，年荒入京。而晋县到高阳过去为产棉区，系日本资本家之原料市场，中国华北四大银行组织有棉业合作社，鼓励产棉。冀中有一些现代工业，如高阳有二十多个烟囱，但都是买办性质的织布染色工业，棉纱皆系购自日方，没有独立工业，所以被日本资本家压迫得很厉害。由此可见，冀中是在封建地主、资产阶级、官僚三种势力统治之下，封建势力最强大，但因过去军阀内战，此起彼落，变动无常，没有一个中心统治力量。

５#多年内战，每次都波及冀中，使群众在战争中有了丰富的斗争经验。过去军阀部队有一句俗话：“枪炮一响，黄金万两。”所以在没有政府、溃兵土菲横行的时候，联庄民团就出现了。联庄是群众组织，但操纵在地主资产阶级手中，成为政权、武装、甚至经济的综合性的临时统治。因此也锻炼了地主资产阶级善于组织与管理武装的经验；并且会收买武装。在冀中二年抗战中，地主资产阶级还在收买我们。他们愿拿出枪来，拿出人来，要我们派干部去，要我们给他们名义。但是我们的干部一去，他们就千方百计引诱我们的干部腐化，他们的企图是“枪不离手，人不离土。”这样，他们有了名义，有了武装，就到处反对政权，反对合理负担。

６#冀中过去有武装起义的经验。如高、蠡起义，定县、沙河的分粮起义，这些起义失败后被镇压得异常残酷，而这些革命的种子却播种在群众之中，共产党在群众中有了很大的影响。

７#在地形上，河流纵横交错复杂。大清、子牙、滹沱、永定以及无数小河，予我予敌，均有不便。但正因为河多，所以树木丛生，森林遍地，也便于部队的隐蔽。

（二）冀中的战略形势：

１#冀中直接威胁平、津、保、石各大城市及敌人这战略生命线??津浦、北宁、平汉三交通干线。我们配合武汉、徐州、晋东南大会战，曾经打入保定南关，打入天津的租界，进出南苑，威胁北平。

２#冀中是晋察背山岳地带的外围。没有冀中，山地便要孤立起来。因为在大的战役到来的时候，处在两条铁路中间，回旋区较小，便要吃亏。因此我们和边区配合，破坏平汉铁路，牵制了敌人很大兵力。而在敌人围攻和“扫荡”时，则互相配合，粉碎敌人的围攻和“扫荡”３#冀中直接掩护着冀南和晋东南，使敌人只能够由铁道实行线的进攻，而不能进行面的“扫荡”。这样我们便配合了别的根据地的反扫荡。

４#冀中保持了大量人力、物人，粉碎了敌人“以战养战”之企图。究竟保持了多少，尚无精确统计，但是我们相信，把六万方公里和七百万人从敌人压迫剥削之下解放出来，对敌人“以战养战”的阴谋必定是重大打击。敌人兵力，在此区域为一万八千三百人，每年需在此消耗两万万元。而敌人能取得的是多少呢？在一百八十个敌据点中，即算每个据点敌人平均取得十万元（实际还没有这些），也不过一、二千万而已。

所以我们保持了大量人力、物力，并且大量消耗了敌人的人力、物力。

（三）目前冀中区的形势：

在冀中区，敌有一百八十一个据点，最近可能增加到一 百九十个，即长宽十八公里半内就有一个据点。现在四十二 个伪县政权，有二十几个伪村政权，（原文如此一编者）除此之外，皆系区镇。

敌人兵力为一万八千三百名（不包括交通线的小据点），伪军一万三千名，共有炮二百余门，汽车二百余辆。平均每一据点有敌伪一百六十人，一门炮及一辆汽车。

此外敌人还修了一些公路、水道。津保公路，由天津到保定，现已通车者为天津到霸县段，霸县至白沟河尚未通车。

平大公路，由北平到大名，现已通车者为新城至雄县，任邱至河间。沧石路??由沧县至石家庄，仅石家庄至晋县时通时断。定县到安国经济通车。大清河为敌所控制全部可用。子牙河则只有由天津到大城段为敌控制，余均在我控制之下。

在这种形势下，冀中的战争，就有了全面化、全民化的特点。在冀中二年战争中，没有一个没有作过战的地方，没有一个不愿做奴隶的人民没有直接或间接参加战争的。而战争中表现之突然性连续性就特别多。宿营、行军经常遇到敌人，随时随地都有仗可打。

这便是冀中的形势。

二、如何坚持平原游击战争

坚持平原游击战争，有三个基本条件：（１）组成抗日武装；（２）发动广大群众参加战争；（３）战胜敌人的围攻与“扫荡”。

（一）抗日武装怎样组成的：

主力兵团之建设。冀中主力军和边区及其他地区有些不同。冀中主力军的创造，没有老的革命的部队基矗所以冀中新军之建设，是有其特殊经验的。

今日的三纵队，其骨干为六九一团一部约七八百人，除此以外，还有许多游击队（党领导的或自发的）、联庄、会门、反正伪军、绿林和抗日的半抗日的保安队。

当时的环境是：国军南撤，政权、保安队都先国军而逃跑了，张荫梧在敌人到保定前二十天就拐带了七县保安队的枪枝和款项，潜逃无踪。于是土菲蜂起，形成无政府状态，维持会很快就组织起来了。那时我们退到饶阳，县政府公安局都不见了，只有维持会。这说明汉奸活动已经表面化了。汉奸因为过去有此基础，故胆子很大。汉奸只带了一个日本顾问（日本浪人），几个科长，就可以从天津坐船，到任邱、河间一带当伪县长。伪军的组织也起来了，三人一师，五人一 旅，招摇撞骗，到处骚扰。沿大清河汉奸更为活跃，日本浪人随便就能委县长。在此混乱局面下，上层地主资产阶级都跑了，有的往平、津，有的随国军南退，有的不南不北，到天津英、法租界去了。凡有路费者都走了，只有靠土地生活之中、小地方，还留在冀中没有走。

因为大地主大资本家走了，这便使当时的联庄组织没有中心，民间存枪甚多，这时便大批涌现出来，自动形成为抗日军队、联庄和土匪。广大群众失掉过去的政治机构之依靠，遭受到敌人奸淫烧杀，民众生活，痛苦万分，迫切要求一种的力量出现。当时环境便是如此。

第一，当时武装之种类：

（甲）抗日的武装??六九一团和党领导的游击队，数目不大。（乙）动摇的??联庄。有的联庄也以抗日名义出现，如抗日自卫团、抗日大刀会，大股小股，名义纷纷，实际是抢老百姓，压迫群众，还有的趁机会发洋财，希望当官，这在当时占最多数。（丙）伪军??有没有形成的。自治军一军三师，深县治安队三千余人已投降敌人。其人数次于联庄，多于抗日武装。

我们当时虽属少数，但我们具备着有利条件：（甲）六九 一团有党的组织，有数年抗日的教育，熟悉当地情形，所以能坚决留在冀中。“我们退却要向敌人后方退却”。这是我们出发上火车时的口号（乙）我们的党，仍然在河北坚持了自己的组织，而党的威信，经“双十二”后，大为提高。八路军平型关大捷传遍全国，更兴奋了冀中人民。（丙）聂司令到五台，给冀中很大的政治影响，同时我们也感到有了依靠。当时六九一团既决心留在冀中游击，于是决定改名为“人民自卫军”，这是在晋县小樵镇开班长以上的会议决定的。

第二，我们怎样争取其他武装呢？

我们当时对于联庄的估计是正确的。我们认为，联庄上层之间有矛盾，地主利用落伍军人、流氓、地痞来领导联庄，替他们看守家财，而联庄首领却想升官发财，他们与地主目的不同。联庄上下层也有矛盾，其下层主要是溃兵和破产农民，被迫参加者也不少，而农民痛恨日寇，富于抗日意识。联庄和广大群众又有矛盾，地主把联庄费用实行摊派制度，按地亩、村子摊派，结果负担完全落在贫苦人民身上，联庄名为保护人民，实则压迫、剥削人民。

此外，伪军、土匪是没有社会基础的，且其成份多是被迫加入的，如徐二黑、高殿勋等皆为乌合之众。

根据这些估计，我们便决定了工作方针：基本上争取，同时不放弃对最坏的作重要的打击。我们怎样实施这一方针呢？

首先，要壮大自己的力量，当时我们提出要建立核心部队的口号，以六九一团为基础，在各县组织人民自卫团代替联庄会。很多人高兴拿出枪来，蠡县一县的人民自卫团就组织了二十多个中队，后来成为主力军的后备军。

另一方面，我们用极大的耐性，扶植了坚决抗战的游击队，如红枪会连、天主教连、回民连，要早晚念经，回民队要阿訇洗噪，要有大师兄，我们都答应了，但同时，我们也派了指导员，给他们上政治课。结果，这些队伍后来都不喜欢念经，而喜欢听政治课了。回民连现在单独发展成为一个支队了。

我们曾经打击投降了的和准备投降的家伙。首先打高阳，高阳是工商业资本最发达的地方，有地方保卫团六七百人，集合一部溃兵，与日寇发生关系，并勾结大地主，说我们是溃兵，不准我们进城，企图联合日寇消灭我军。经过二小时的战斗，我们就打下了高阳。这一次胜利，使许多准备投降的不敢投降了，伪组织也被镇压下去了。后来，我们一部分军队从边区受训归来，又把徐二黑、高殿勋各二三千人解决了。

这些都是必要的打击，没有这些打击，不能镇压当时的投降反动力量。

对联庄的争取，我们非常耐心。例如在我们部队袭击保定时，一个连中途被联庄会打了一下，伤连长一，死战士二。

事后，联庄会很骇怕我们去打他，但我们却进行了很好的统一战线工作，没有打他们，和联庄下层接近，而以自己的优良纪律感动他们，逐渐争取他们走上抗日道路。最初编为联庄游击队，他们表现了很高度的政治积极性，后改编为分区游队，而成为今天主力团的组成部分。又如河间、大城、青县一个联庄，打垮了我们一个连，死连长一，战士十余。我们一面联络其他联庄，一面派一个团进入该区驻扎，以纪律影响他们，获得很好成绩，因为联庄信仰我们，和联庄区群众的推动力量，以后便编入我们部队。

我们帮助了真正愿意抗战的。如张荫梧跑了以后，博野警官张宗瀚一部不足一百人，自动留在冀中坚持，我们帮助他发展到五千人。张宗瀚的部下，曾屡次要求加入八路军，我们都拒绝了。我们愿意和张荫梧一道抗日，但是张荫梧却受恩不报反为仇，命令张宗瀚部来打我们。他们大部官兵因为和我们长期生长在一起大都不肯动手，于是张荫梧就从自己内部崩溃了。这说明帮助友军是好的，但要认清谁是真抗日，谁是假抗日。我们要帮助真正抗日的。

争取联庄时期，约为半年。这是冀中最混乱的时期，抗日武装与各种武装长期艰苦斗争的时期。当时局面混乱的情形，只要看一件事就可知道：当时仅游击军（现为冀中主为之一部）就有十三路，和四十个支队，每一种有许多师。“长期抗战，司令遍天下；精城团结，主任赛牛毛”，“委任状不值一个烧饼钱”，这是当时最流行的话。但人民自卫军当时却把握了不下委任的原则，谁愿意抗日谁就来，我们就收编。依靠这一支主力，最后就统一冀中各种武装，改编为八路军三 纵队，把抢口方向弄成一致，这是初步的成功。

第三，三次整理：

初步成功以后，我们就开始整理工作。部队统一编制，设支队、团、大队。一部份比较基干的部队，就编入三纵队。从联庄刚过来的编为独立团，归军区或分区指挥。这时我们也划分分区，建立军区。

除了形式统一编制外，并在部队中建立初步的政治工作，与一切不良倾向作斗争，如军阀主义、土匪、流氓、兵痞等（在当时游击主义、农民意识、小资产阶级意识，还不算是坏的）。我们当时提出的口号是：“政治高于一切，主任高于一 切”，主任大权在握，什么都管，这种现象在今天看来是笑话，但在当时是起了大的作用，因为政工人员是前进青年，知识分子，受过救亡理论熏陶，在抗日革命的问题上认识较高，所以能以进步的东西，克服了一切坏的东西。

我们当时没有老干部，没有八路军的真正作风，以为八 路军的作风：“吃得愈坏愈好，穿得愈坏愈好。”并且大家都这样学着做。这虽然了解得不对，但在当时也是起了它的作用，克服了军阀残余和一些落后的意识。

但是“压下葫芦起来瓢”，部队中发展了极大的游击主义，如极端民主化、平均主义。当时有个笑话，在开会讨论民主的时候，一个团长的特务员说：“团长叫我干什么，我不干什么，就是民主。”在二次整军时，给团长量尺寸做衣服，支部就说话。甚至打仗未打好，也提出讨论说“命令未经支部讨论”，因此部队中异常散漫。那时后方机关也庞大得不堪。

在敌人二次“扫荡”前。就准备提出缩小后方，及至“扫荡”开始，在“扫荡”中，一切尾巴自然就丢掉了，同时一些后方机构都迁入山地。第一次整理，首先着重的就是缩小后方问题。

在缩小单位的口号下，我们实行整理机构，充实连队。这次刷掉十六上团的番号。在整理军队方面，我们提出：“克服游击习气和军阀残余，发展党”。因为当时旧军人带来了只信枪杆不信群众、只信个人不信组织的军阀习气，所以克服这些不良倾向成为重要任务。缩小的结果，干部也抽出来了，半年中节省五十余万经费，其他一切部队在战斗中都取得了进步。后来程子华同志来了之后，老干部也来了，八路军的精神也来了。正规化虽然不够，但保证党的领导，确是有了进步。成为初步的八路军，建立了初步的党的领导，这是第二 次整理。

第三次整理，是在去年遭水灾的时候。我们根据上级指示提出“向正规化的党军迈进”的口号，创造主力兵团，在部队中着手整理党、发展党，把党的工作放在第一，确立编制，更加紧缩。这次整理，因为有上级的帮助，有两次整理的经验，所以成绩较好。

至此，我们的部队基本上已走上正规八路军化了。大多数部队也保证了绝对的党的领导，战斗力也显然的提高了。

第四，供给工作：

冀中供给工作有个特点，一开始就是统筹统支，一直到今天还是如此。这是因为东北军的军需制度，弄惯了这一套。

中间曾有三个月不定区域的游击，各部队各该区域自筹自给，但须向上级报告，钱要经上级核准才能支出。但那时还是冀中统筹统支，向边区政府报告，后来就整个由边区政府统筹统支，在三纵队确立预算决算制度。

给养也是在边区政府统一的财政经济政策之下，起初是公粮制度。动员公粮开始不是有计划的，后来改为统一的救国公粮。前年冀中丰收，筹粮是比较容易的，今年因为大水，情形已与去年不同了。

关于服装，在游击主义发展到最高阶段时，不只是穿上服装叫它烂，就连做的时候也要故意做得难看，当时认为翻领衣服是违犯八路军光荣传统的。后来在边区看到事实并不如此，便很快纠正过来，服装也考究了，子弹带、裹腿、皮带也弄得很好了。因之，在这方面对于冀中织布工业，也给了一个很大刺激，我感觉到衣服整齐，不只是形式的问题，而且有它的政治意义，是应该相当讲究的。

冀中供给工作，现存的缺点，即开支大，远不及山地紧缩节剩这自然是客观环境的不同，冀中比较丰富，大家都觉得随便一些。但长此以往，是不能维持下去的。

第五，卫生工作：

卫生工作是由原有旧军队的军医来做，比八路军老干部在政治上是要落后些。“穷参谋，穷军需，吊儿郎当做军医”，这是旧军中流行的俗话。在冀中发展时代??二十四个完整县在我们手里，有很多医院，伤员治疗不成问题。部队整编后，也组织了医院，技术、器材都很好。后来就搬到山地去了。现在重病号送往山地，轻病号由治疗小组，化装在民间治疗。

第六，三纵队的特点：

三纵队目前已打下了党的基础，保证了党的领导，走上正规化。它具有以下的特点：（甲）三纵队是在统一战线中产生的，所以参杂了不少非无产阶级意识。

（乙）是在敌人奸掠烧杀中产生的，所以一般的战斗情绪高，作战技术差。

（丙）以旧军为核心生长起来的，所以一开始就有正规化规模，而另一方面军阀残余相当存在。如打骂违犯群众纪律现象。

（丁）在平原地带产生的，敢于接近敌人，而另一方面缺乏配合大兵团作战经验，尤其是山地作战经验。

（戊）在开阔地，丰富的平原上生长起来的，政治开展，眼光〔远〕大，能容纳一切，但同时也散漫不紧凑，缺乏警惕性。

（己）吸收了大量的知识分子，连以上政工人员占百分比最高。因此文化水准高，中学生当班长的也不少，在×连一 连中只有七人不识字。但一般的缺乏战争经验。

三纵队的收获，首先可以说是统一战线之实际成功；其次就是把反动力量变为革命力量；最后就是提供了党和部队一个建立新军的经验。

为什么有这些收获呢？这是我们有党的正确领导。我们是在朱、彭总副司令，党北方局和集总政治部的领导下，在聂司令直接的领导下，广泛的应用统一战线政策。由于我们吸收了大批知识分子，使他们推动他们的爸爸亲戚，争取了联庄，推动了部队的进步。由于我们争取了广大工农群众，由于我们不放弃最少限度可能去进行整编，克服军阀习气和游击主义，不断缩小单位，对于落后部队采取种种方法，或训练其中前进青年或帮助工作，藉以提高部队质量，巩固其部队，而逐渐成为坚强的抗日力量。

（二）群众游击战争

冀中群众游击战争特别普遍，在坚持平原游击战争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第一，在二年游击战争中，冀中政权自村至专署皆依靠群众游击队来掩护支持。县有游击大队，区设中队，村有游击小组。

第二，配合主力军作战。主要在侦察、袭扰、警戒、箝制；但也有参加主力军作战者，如××××游击队。

第三，游击队单独作战，经常打击敌据点伸出之少数部队，游击小组则打敌人的零星部队，给敌人的活动一个很大的限制，同时维护了抗日政权。

第四，除奸工作一般由游击小组、游击队来担任，在第一次敌人进行“扫荡”时，群众对游击战争悲观失望，武装汉奸特别活跃，于是我们组织了除奸团、除奸队，实行武装除奸，虽然当时个别的地方不免过火（以后很快就纠正了），但在镇压汉奸上是起了很大的作用。

第五，游击队向正规军发展，以补充正规军，现正着手进行中。

第六，群众游击队，容易从群众中动员枪枝。在冀中群众武装比较多，一般的冀中游击队是大部份有武装（虽然枪的成份不很好，有独决子??一响的??捷克式、三八式，上下古今中外都有），因此游击队便于走上正规化。这些武装都是群众的力量。群众力量雄厚，对于巩固统一战线，争取动摇分子，是有着莫大意义。

冀中地区广阔，村庄稠密，正规军不能将冀中个个村庄都驻遍，而是靠游击队到处箝制敌人和支持政权的。

关于地方游击队的组织形式和经过。起先六九一团在冀中改为人民自卫军，我们就在各县组织人民自卫军，成为地方武装，以安宁地方秩序。县设大队领导中队，中队数量不等，最初一县有二十余中队者，也有仅二中队者，每县四五 百人，这是一般的情形。当时组织因为容纳了地痞、流氓、溃兵、兵痞，所以发生了违反群众利益，甚至脱离领导，胡作非为的事情。但同样因为收容了那些人，也限制了它们的非法行为，防止了联庄、伪军的发展。后来那些人有的被洗刷掉，有的转变过来。

人民自卫军结束后，县建立基干自卫队，脱离生产，全副武装，这个时期较短，仅三、四个月。

敌人“扫荡”前又改为县、区游击队，村游击小组，县游击队是脱离生产，全副武装的。接着敌人大举“扫荡”，游击队遇到空前的试验。有的最好的仍在原定地点坚持抗战，如安平游击队被敌包围三次，冲散三次，他们仍坚持到底，战斗不懈。一种是溃散的，甚至还有少数投敌的。这是冀中群众游击战争最混乱的时期。

去年四月以后，开始进行整理，时间约六个月，结果纪律一般的好了，战斗力提高了。区游击队，村游击小组，最为普遍，数量甚多。冀中现在提出县游队创造“正规化游击队”的口号，县游击队统一编制，集中×××××，加紧训练，除军事训练外，建立了政治工作、供给、卫生工作、教育制度和日常生活制度，目的在使其成为地方游击队的核心，及正规军的后备军。

地方游击队的特点：（甲）一般的战斗情绪高，愿意打仗，经常自动去摸敌人。如一次游击小组攻入安平县，敌人钻入洞内，不敢出来，他们摸了一夜，只伤一人。但另一方面却表现了一些盲动，这样盲动如果吃几次亏，情绪就会渐渐低落，故应切戒。（乙）游击小组比区游击队好，区游击队比县游击队好，无论在纪律战斗力都是如此，这是由于成份不同（游击小组以雇农、贫〔农〕为最多），党的领导不同，而产生的现象。（丙）地方游击队一般是脱离生产的，也有半脱离生产的，县游击队则完全是脱离生产的。这是由于冀中战争的全面性，游击小组经常打仗、武装除奸和代替自卫队站岗放哨，事实上不能参加生产。冀中的经验是：完全脱离生产的战斗力强，半脱离生产〔的〕较差，不脱离生产的则与自卫队无甚差别。（丁）一般游击小组领导强，成份好。

游击队领导的经验：（甲）有的只着重军事技术，把军事技术放在第一，但不知政治更为重要。因之我们今后应注意政治质量。政治质量好，游击队的战斗力就强，领导也强。至于技术，慢慢在战斗中就可学会。（乙）应克服游击队的地方的狭隘性，这是先天的胎里带来的，若不注意，任其发展，是非常危险的。如与敌作战不互相联络，不互相援助，甚至借公报私，这一村到那一村，破坏纪律，脱离群众，就容易为敌各个击破。

游击队纪律方面，冀中在开始也发生过许多严重问题，后来怎样克服的呢？（甲）游击队应在群众中有计划的动员，不收小股杂乱武装。（乙）游击队应有严格的纪律的生活，建立各种应有的制度。（丙）加强政治教育，因为冀中人民〔从〕来没有看见过革命队伍，看到、受到、学到的都是军阀一套，如果没有教育，纪律就要坏下去，最终只有塌台。不要把这看作一个小问题。在冀中就有这样经验，群众把游击小组看为最亲近的保护者。因为他们纪律好，打仗又积极。

在二年战争中，我们深深感觉到在一定区域内一定人口中，主力兵团是应当有一定数目的。地方游击队是平原游击战争中不可缺少的，主力兵团和地方游击队是缺一不可同等重要的，犹如左右手，只有配合起来，才能打击短人，坚持平原游击战争。

（三）发动广大群众参加战争

这个问题，包括了各种政策，与第一个问题同等重要。在平原坚持游击战争，没有群众的力量是不可能的。有人说：“过去国军七十万，还退了，你们算什么？”但他们不知道，过去七十万大军，是没有群众的孤军，而我们在冀中却有群众工作。我们怎样发动群众呢？

１#实行民主

我们在当前〔时〕有个简单朴素的口号：“打走鬼子吃饱饭，打走鬼子享太平，打走鬼子得安康”。这在当时把群众的一切不满愤恨，都集中在日寇身上，起了发动群众的作用。

因为政权都跑了，所以我们回到冀中，就着手建立政权。

虽然部队没有这种经验，但就凭过去党的教育，我们到一县树立一县之政权。同时群众也迫切需要政权，以为有了县官什么都好办，我们抓住这个机会提出民主的口号。那时还是聂司令和我未会面之前，冀中便开始在各县选举县长。但是因为村长是旧的，选举结果，县长仍是一些土豪劣绅。后来，我们在各县设立指导员，指导员是青年，县长是白胡老头子。

时代不同，所以经常起斗争，把旧的坏东西反对了一些。当时民主虽没有起很大作用，但给群众以民主的影响却是很大的。群众相信我们的口号是立刻兑现的。

后来，我们派人到边区去考察，派代表参加行政会议，将冀中统一于边区，冀中设一主任公公署，由主任公署委代理县长，由边区正式委任。我们在各县成立县行政会议，由群众团体代表、士绅、科长、县长等组成，成为县的最高权力和执行机关，这是一九三八年四月至十月的事。接着便开始区村的改选［普选］。因为一开始就遇到敌人：扫荡”，只完成三分之一。至一九三九年八月敌人决堤放水，毒洗冀中，在这三个月的空隙时间，我们开办各种训练班，训练行政人员、群众工作人员，这些人发工作，继续进行改选，完成了百分之五十至六十。这次普选较为普遍，群众参加也积极热烈，有的村庄百分之九十参加了普选运动。

区村民主制度，是与边区相同的。村有各种委员会，县有代议机关，最近准备在主任公署设立边区参议会办事处。

２#改善民生

首先提出硝盐公卖，冀中河流纵横。硝盐遍地，而过去官盐局镇压作硝盐的异常残酷。硝盐工人皆系劳苦大众，生活困难，我们允许硝盐公卖，提高了硝盐工人的抗战积极性。

现在成为冀中人民生活来源的大宗。同时打击了敌人大盐的倾销。

第二，减租减息??二五减息，一分减息，在初期混乱没有收到成绩，至主任公署成立后，才渐渐开始。冀中模范县定县做得最彻底，饶阳、肃宁、蠡县、任邱、安平、河间也很好，献县、交河较差。这里看出，减租减息做最好的地方，民众特别活跃，力量特别强，敌人最没有办法，敌人只能占据县城。反之，敌人据点就特别多。

第三，取消苛捐杂税??过去二十余种税都取消了，现在根据边区政府规定，收几种正当的税，如猪肉税等。

第四，取消摊派制度，实行合理负担??摊派制度是一 个旧的制度。合理负担，我们提出最早，而真正取消摊派制度实行合理负担，还是在二十七年敌人“扫荡”以前，但实行之初，表面废除摊派，际仍属摊派。现在一切负担，是根据累进的合理的原则。

第五，雇工加资??除增加工资外，并规定一年中必须放假休息，必须给雇工适当数量的布、鞋子，并提出保证。雇工会规定不准无理解雇，雇工有病旧雇主医疗，雇工支差产得扣薪，这是从去年春天起施行，至十月才普遍实行。我们的经验，这样改善民生，只要雇工会领导的好，还是可以把阶级关系弄好的，有好几个县工会，保证雇工如期完成工作，由此雇工反而愿意增加工资，因为再不要雇主操心了。同时增加工资，大大提高了雇工抗战的积极性。冀中大地主多，雇工也多，雇工站岗放哨特别热心，汉奸别想从他们手里漏网。

有的雇工还要求参加军事训练。

３#文化教育

我们初回到冀中时，学校都没有了。恢复政权后，就设立模范营，代替中学，军政并重。并且积极恢复小学，以抗战教育课本为教材。如安平原有二百二十作余所，至去年四 月已超过原有数目，是向上发展的时期，后经敌人“扫荡”，有些学校解散了。但是现在就在离敌据点很近的地方也都恢复了，这些学生身背书包和木凳，在树林里上课，如发现敌人，就沿地沟溜走。各区并设有中心小学。

过去我们曾和冀南行政公署合办过抗战学院，训练各种工作干部。现在边区有抗战建国学院，目前正准备在每分区成立中学。

报纸，过天有《自卫报》后改为《冀中导报》，日刊，八 开报纸，在我们发展时代曾销行达一万份。发行方面也很迅速，最远者两天看到报。后经敌人“扫荡”，大机器搬入山地，遂改为油印，这是冀中最中心的刊物。各县还有油印报纸，另有《前线报》，是专供部队用的。

戏剧方面，除军区、群众团体之剧团外，还有些乡村自己也组织剧团（农救、妇救）给军队演剧慰劳。在冀中，过去老太婆禁止儿媳、姑娘看新戏，而现在呢？现在却把儿媳、姑娘送上台去，演剧给抗日军看。虽然演的不见得很好，但反映了一些现实问题，对军民关系确有莫大帮助。

４#群众组织

冀中群众组织和政府、军队，一些是经过长期斗争的。起初是救国会（旧的组织是青年学生参加的），各县都有。后来考察的从边区回来，才取消了，建立动员委员会（半群众性半行政性的团体）。接着成立农会、回民救国会、硝盐工会、青抗先、教救会、妇救会、雇工会等。此外，还有一个抗联会，从专署到各县都有。这是更加容纳各阶层的群众团体，是群众团体的领导机关。现在冀中整个参加以上各团体的人，占全人口百分之十。

群众的参战活动是很活跃的。冀中的自卫队，除站岗、放哨外，还但任通讯、担架、送给养、送弹药、破路、打狗，是男女都参加的。其次，除奸组织各地皆有，自卫队设有秘密岗哨及武装岗哨。再其次，生产有代耕、助耕，由群众团体发动。去年水退后，群众集中播种，收获甚大。最后，冀中群众的文化生活，冬学、夜校，是经常的。在冀中的晚上，不管老少，都参加夜校，就是靠敌据点的地方，也有夜校，或读书或教歌。总之工作好的地方，晚上看不到闲人。在冀中白发小脚的老太婆还参加出操，她们在集会时也中军队一样，自己唱歌，欢迎别人唱歌。

５#财政经济

除聂司令的报告外，我再补充这一点。

冀中初期财政经济，专靠汉奸及国家财产来解决。因此，曾发生一些严重的问题，主任公署成立后，我们就改变了，由公署开始征收救国损捐、救国公粮、一切由地方政权统筹办理。后经边区统一实行救国公债和有计划的救国公粮，同时发行边钞。开始群众很怀疑边钞，但不久便取得群众信仰，把伪钞完全赶了出去。

敌人围攻开始，群众以为敌人一来，军队要跑，所以开始换钞，并贬价。我们一面准许群众兑换，一面镇压贬价者。

后围攻被粉碎，人心稳固，信用提高。现在边钞为冀中唯一 的信用钞票了。因为他们看到八路军的真正在冀中坚持抗战的。边钞之发行，不仅在经济上起了很大作用，而且有其伟大的政治意义。因为冀中敌我区域是犬牙交错，互相接壤，无法辨别字，但使用钞票时，就很明显的划分开界限了。群众不进城赶集，伪钞不能逾城一步，使敌据点经济陷于绝境，伪政府每月要赔钱。

关于税收方面，过去恢复了几种必要的税收，后因敌人“扫荡”，又无税收人员，现在尚未很好进行。

关于生产方面，我们鼓励制盐、织布。高阳、任邱、饶阳之手工业，已渐次恢复，供给军民使用。土地生产，前年曾提出百分之九十种粮，百分之十种粮，但结果种棉者尚不足百分之十，这也就增长了粮食收成，减轻了去年水灾之痛苦，并且予敌人种棉政策以严重的打击。

关于贸易方面，我们奖励出口，限制入口。抗战前水果每年出口约值百万元，现在鼓励水果出口。对于日货，非必需品则禁止入口，军用品、文化用品则免税进口。

关于合作事业方面，我们建立初步的合作事业，定县、清宛的合作社，部分成为最模范的。

关于禁酒，过去最大烧锅每年消耗粮食一千余石，现在都禁烧了。

６#战胜人的围攻和“扫荡”。

最初，敌人非常轻视游击队，但是我们游击队时常打击小的敌人，得知许多胜利，恢复了冀中广大土地和二十几个县城，提高了胜利信心，提高了部队的战斗力。

在武汉失守前，敌人调集五万兵力，首先围攻山地；武汉失守后，就转移兵力，于十一月十三日开始围攻冀中，先来了四个战役，企图从四面把我们压入子牙、大清、潴龙三 水之间（经常河水泛滥的区域），“?中捉鳖”，一举消灭我们。

接着第五个战役开始，敌分七路向我们进攻，这是以前四个战役的总结战役。我们起初没有看得很严重，有的就跑进包围圈子去了，于是敌人浩浩荡荡，进行合围。后来我们迅速脱出包围圈，并打击敌最弱之大城一路，敌人扑入?中，没有捉到“鳖”，反而自己成了鳖。在十三次战斗中，被我消灭九百三十多，而我们主力依然健在。

敌人以大兵团的围攻，企图集中歼灭的计划，被我们粉碎了。敌人又采取尽量公散兵力，各自负责，不求增援的分散“扫荡”办法，#期三个月彻底“扫荡”完毕。而我们则决定于敌经常运动之中，打敌交通线、打尾巴，同时不放弃可能的战斗决战，因为这种“扫荡”，便利于我们集中力量打弱的、打小的。所以敌人企图各个击破我们，反而被我们各个击破。这次“扫荡”与反扫荡，是从去年四月开始到七月，共作战一百六十五次，平均每月达五十余次。就拿我们司令来讲，还和敌人打过五次大的战斗，结果，据点的敌人不但一无所获，反而遭受许多严重的打击。

这一来，敌人少数部队不敢再出来了，便有计划的实行放水，决堤一百二十道，造成几十年以前之大水灾，给了我们不少困难，但我们在这困难环境里，还和敌人进行过几次战斗，收复了四个据点，而且这几个月的时间，并没有白过，我们利用空隙，总结了过去的经验教训，开训练班培养开部，积极进行整军、整理根据地的工作。

至十月初，敌人又开始新的“扫荡”。因鉴于大举包围，网眼太大；各个击破，亦未获胜，所发又想出分区“扫荡”的办法。这样敌人比实兵力集中，且节省兵力，但同时却给我们很大的回旋区，我们可以自由选择决战地点和时间，可以灵活的转移。去年冬，敌人进行三次区“扫荡”，我们都胜利地把它粉碎了。统计却年一年中，作战三八三次，歼敌九四 一四名。缴获步枪一五八一支。二年中共作战三八三七九三 次，歼敌约一六九二八名，缴获步枪六九九六支，俘虏三零八六名。

现在再讲几个战术问题

关于兵力使用方面，主力兵团和游击队是在军区、分区统一指挥下配合活动的。主力兵团活动的单位，平常以×单位，最少不得小于×。

第一，游击战与运动战??我们的经验，基本是游击战，但游击战必须向运动战发展，因为在平原，敌人装备好，作战顽强，一般的以村庄为作战的焦点。同时就是在进行伏击时，敌我很快就可以明了情况，布置兵力，很容易使伏击战转为政防战、运动战。如果没有指挥运动战之经验，那就要吃亏。所以游击战运动战发展也是必要的，同时，在平原土高度发展游击战也是要的，没有游击战，不能获得运动战的胜利。游击战与运动战是互相配合的，在战术上是同等重要的。

第二，防御战??过去我们把做工的工具都丢掉，以为不再要防御了，但两年的经验，证明这是错误的。在敌我错综的平原驻军，距敌很近，敌人炮弹随时可以袭击到我们的驻地，我们如果不时常警戒，加强必要的防御工事，则随时有被敌袭击之危险，在与敌决战的时候，为了牵住敌人，也必须依靠工事防御，以便突击方面取得胜利。

第三，独立作战与配合作战??独立作战是要紧的，但各部队有机的配合更要紧。就是说，各部队要养成独立作战的能力，但更要养成配合作战的能力。

第四，正面作战与侧背作战??没有正面作战，就抓不住敌人，而主力要放在敌人侧背，打敌人的的炮兵、尾巴和伏击，夹击敌人侧背。

第五，伏击截击??这是最便宜的战术，有一次打敌人十一辆汽车，三十分钟解决战斗，十五分钟打扫战常还有一次，我们在公路埋设地雷打坦克车，使敌人坦克跳舞，跳了二丈余高。这是“本钱斜，利钱大”的战斗。尤其是伏击的组织和纪律良好、军事素养较高的部队，那更是便宜的，往往不流血就可获胜。

第六，侦察警戒??在山地住惯的同志，以为在平原一 定时常受袭击，而事实恰相反；因为我们时时警惕，时时准备，民众消息又极灵通，冀中军队和地方都有普遍侦察组织。

警戒主要是采取村外隐弊的便衣哨的接近敌据点的潜伏哨。

冀中今天把狗都杀完了，成为无狗的世界，因为夜行军中，狗已成为“看家不足，祸国有余”的东西，所以民众自动发起杀狗运动。

第七，交通联络??我们尽人力改造地形，破坏道路，使冀中地沟纵横，敌之汽车无法接近村庄，更迟缓敌汽车之行速。有次敌汽车五小时走了十八里。

我们坚持平原游击战，是经守长期的艰苦和备斗的。在这种情形下，我们取得上述的一些成绩，这些成绩是怎样得来的呢？（甲）我们的工作成绩之获得，是由于我们党的正确领导，在领导方面，不只是政治路线、斗争策略，而且还包括一些方法、方式，这些方法、方式是光明磊落，而丝毫不是阴谋手腕。（乙）我们靠艰苦备斗的作风。（丙）我们靠实际工作，不是空谈理论，我们要在大处着眼，小处着手。

（丁）我们靠和敌人、汉奸、托派以及投降妥协分子、反动分子、捣乱分子作严重斗争，（戊）我们靠与一切不良倾向作斗争，一直到现在，我们还在和军阀残余、游击主义作斗争。虽然如此，但不是说，我们什么都做好了，我们仍有很我缺点。

我们有什么缺点呢？如军队方面：（甲）正规化不够，无论战术，各种工作制度的建立方面，接受八路军光劳传统，健全和深入的政治工作，以及战时政治工作，都还不够。（乙）战斗力不够强，现在我们还缺乏最强有力的突击兵团。（丙）战术修养不够，现在我们还只靠一点狭隘的经验。（丁）游击队的数量虽大，而领导还不够强。在地方工作方面：（甲）工作不平衡；（乙）自发性大，而领导还落后；（丙）群众组织不普遍；（丁）政治机构，一般的已走上规道，但比山地还落后一阶段；（戊）财政经济少有长期斗争经济政治坚定的老干部。

三、坚持平原游击战争的几个经济

（一）战略方针是长期的、持久的，不急于一时的胜利。

（二）壮大主力兵团与发展游击队是同等重要的。

（三）在具体情况下，运用敌向内我向外的方针，不要把自己陷在狭小圈子内。

（四）巩固与发展是统一的，愈巩固愈要发展，愈发展愈要巩固。单巩固不发展，单发展不巩固，都是不对的。但在某一时期内应有的一个主要的，或着重于巩固，或着于发展。

（五）交通战争很重要，应当把它提到战斗任务的第一位上边。

（六）要依靠山地。孤立的平原是不能坚持的，虽然有人山也还不够，在大战役到来时，尤需山地为回旋地区，而且主要后方也要依靠山地。

（七）敌我力量的竞赛，在于争取群众。敌人政治进攻的中心，在于分化军民关系，顽固分子也是如此。而我们就要争取群众，要使每个指战员都能成为群众工作者，密切军民关系，支持长期战争。

（八）爱护根据地。有些人到平原后便实行“抓一把”的办法，结果是抓垮自己，弄翻群众，“赔了夫人，又折兵”。我们不只要反对顽固分子破坏根据地，而且要反对“抓一把”的人。

最后，我想说的是坚持华北抗战，巩固抗日根据地，这是争取抗战胜利主要一环，是我们全党全军的共同任务。我们全党全军在中共中央，朱、彭总副司令、北方局正确的领导下，必须粉碎反共派、投降派的投降妥协的企图，才能够巩固敌后抗日根据地，争取反攻阶段的到来，把日寇赶出中国，求得中华民族彻底解放！